表舅父子看着眼前的范进,感到了陌生,不认识他了。
性情大变也就算了,变成了一个六亲不认的小人。
范进的身体还强壮了很多,不是过去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碰就倒了。
表舅父是每天都吃肉,居然打不过一个整天吃不饱饭的文弱书生范进。
村里最受村长父子关心的村户,就是范进了。
牛村长的儿子牛大郎听到范进家里传来争吵的声音,还有‘噼里啪啦’打砸的声音,赶紧带着保甲兵跑了过去。
表舅看到家门口出现了一堆穿着兵服的人,知道是保甲兵来了,瞬间有了底气。
表舅叫嚷了起来:“我是范进的表舅,这个不孝子居然敢打长辈,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送到官府。”
牛大郎脸上的兴高采烈表情瞬间就没了,本来以为有人跑到范进家里闹事,想着表现一番,帮着范进出气。
结果闹了半天,过来找茬的那个人是范进表舅。
说白了就是一家人闹了矛盾。
亲戚闹了矛盾,总会有和好的一天。
到那个时候,牛大郎里外不是人了。
牛大郎只能带着保甲兵站在门口,没有多管闲事。
表弟看到范进拎起来了铜茶壶,又想朝着表舅的脸上砸去,赶紧说道:“别动手了,这回过来有好事找你。”
范进听到好事两个字,握着铜茶壶的提手,站在原地,心里想着少说也要让他们吐出来十两银子。
就当是买药钱了,他把表舅父子打了一顿,累坏了,总要买点补气的药材。
表弟说出了好事:“你都成亲几年了,还没有一儿半女,我爹就想着买个带孩子的寡妇给你,换走家里的胡……啊……”
范进暴跳如雷了,胡字还没有说完,抡圆了铜茶壶照着表弟的脸上砸了过去。
“砰砰砰!”
铜茶壶里灌满了热水,砸在表弟的脸上,相当于用石头砸人,传来了一阵阵沉闷的响声,血肉飞溅。
牛大郎带着保甲兵站在门口看着,一个个心惊肉跳,看着眼睛发红的范进,两腿直哆嗦。
太狠了。
眼看表弟进气多出气少了,牛大郎赶紧带着保甲兵冲了进去,拦住了范进。
牛大郎焦急的说道:“别打了,再打就把人打死了,为了这么一个不是人的东西,赔了自己的一条命不值得。”
杀人偿命。
“呸!”
范进朝着表弟血肉模糊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愤怒的说道:“滚,别让我再见到你,见一次打一次。”
胡芸姐站在灶房门口,开心又得意,自家男人真是个爷们。
“儿啊。”
表舅哭丧着脸,赶紧把表弟拖了出去,找到附近的一户人家买了一辆平板车,用最快的速度拖着表弟前往了最近的医馆。
牛大郎看到满脸血肉模糊的表弟,对待范进的态度更加客气了:“书院已经粉刷一新了,平时吃喝用的米面蔬菜可以去我家的粮铺去买,绝对给范先生一个最低价。”
大运河来来往往的商船,停靠在关庙村附近,船工需要排解心里的欲望,船舶的东家需要采买大量的粮食蔬菜。
牛家开的店铺里,最赚钱的店铺有两种,一个是养了娼妓的酒馆,另一个就是粮铺了。
范进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私塾的食宿全都交给我家娘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些事都归她管,我会给娘子说一声。”
牛大郎带着保甲兵离开了,走以前还帮忙清理了院子里的血水,把表面一层土铲走了倒在了邻居家门口。
牛大郎又把邻居家门口的泥土铲走,埋在了范进家的院子里。
范进家和邻居过去因为一分宅基地,经常吵翻了天。
邻居看到家门口的土被换成了不吉利的血土,脸都绿了,却不敢多说话。
因为铲土的那人是牛大郎。
邻居还得赔着笑脸,送走了牛大郎。
牛大郎看似是做一个底层的保甲长,一个掌管十来名保甲兵的小兵头子,却是村里最大的恶霸。
村里人被牛大郎欺负了,只能忍气吞声,一个屁不敢放。
邻居不怕范进,只不过考了县试第一名。
没有秀才的功名,没啥卵用。
再说了,邻居家好几个儿子,范进家就他一个独苗。
真要是因为一铲土的事闹起来,吃亏的只会是范进。
偏偏铲土的那人是牛大郎。
范进看了邻居一眼,见他只能脸色难看的回去了,没有像过去一样掐着腰吵架。
范进忍不住笑了:“恶人还得是恶人磨。”
胡芸姐掐着腰说道:“不就是吵架,整个关庙村还没怕过谁。”
胡芸姐掐着腰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