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监生没有理睬范进,以他即将担任教谕的身份,但凡是和范进多说两句话,都丢了身份。
掉价。
潘三忍不了,一个最被他随便欺负的小人物,居然敢跑到面前来叫嚣了。
潘三眯着眼睛说道:“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断了你的水。”
每年灌水浇地的时候,两个村庄因为争水往往会发生血腥的械斗。
不死上一两个人,绝不罢休。
潘三这句断水,戳中了范进的命门。
两百亩田地再是肥沃,没有河水的浇灌,全都得枯死。
照样是颗粒无收。
潘三说出这句话,不是为了威胁范进,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只要等到严监生当上了教谕,就是断水的好时机。
潘三心里正在得意,似乎已经看到范进跪在他面前磕头求饶的场景了。
“啪!”
范进突然抄起一根水火棍,朝着潘三的后背,重重砸了下去。
随着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潘三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桌子上的酒壶倒了,酒水洒了一桌子。
严监生心疼坏了,赶紧用嘴吸了两口。
这一棒的力气很大,潘三趴在地上,半天才缓过劲来。
潘三的后背传来一股股剧烈疼痛,彻底的怒了:“打人犯法,不用等到断水了,今天就把你送进大牢里。”
范进一脸的无所谓,站在旁边,似乎没有听到潘三的威胁。
打人犯法。
用水火棍打人,就是对方犯法了。
这就是权利。
范进手里的水火棍,还给了旁边的捕快,故意说道:“有本事你就去衙门里告我。”
潘三好歹是南库县第一讼师,上一次输给了范进,那是因为没有防备。
结果让范进钻了空子,利用田地勾引来了知府。
这回可不一样了,潘三掌握着东乡学堂,每年可以赚上千两银子。
只要愿意分出利益,肯定能把范进关进大牢里。
潘三慢慢坐起来,看见刘师爷也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潘三过去打官司,没少给刘师爷送银子,他们俩算是自己人。
还没等潘三开口说话,情况发生了变化。
“来人!”
刘师爷大喝了一声:“把他们两个人抓起来,送到大牢里,等候审问。”
潘三得意的说道:“现在知道得罪错了人,已经晚了,你就等着在大牢里受尽折磨吧。”
院子里除了刘师爷和捕快,还站着很多考生,全都是过来送礼。
这些考生想要趁着严监生成为教谕以前,过来巴结他,获得一些好处。
别的不说,教谕有着县试过关的权力,足够所有考生上赶着巴结了。
就在所有考生以为范进要被抓走的时候,出现了吃惊的一幕。
“我没有看错吧,捕快没有抓到范进,抓走了潘三?”
“难道是认错人了,不应该,县里的捕快和潘三有着很深的交情,不会抓错人。”
“难道说,刘师爷这次带着捕快过来,就是为了抓捕潘三。”
随后发生的一幕,彻底让考生的议论声沸腾了。
捕快先是抓走了潘三,不顾他的挣扎,直接用绳子捆了结结实实。
潘三急了:“你们抓错人了,应该抓走范进。”
捕快满脸不耐烦,嫌弃潘三太吵了,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抹布,堵住了潘三的嘴。
潘三只能瞪着眼睛,呜呜哇哇说不出话,身体不停的挣扎。
严监生也被两名捕快按住了双手,愣住了,拿着架子说道:“混账,本官是县里的助教,官职比你们高,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两名捕快面无表情,拿出了绳子,把严监生捆了起来。
严监生看向了旁边的刘师爷:“我是严监生,没有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刘师爷面无表情地说道:“科场舞弊案已经查清楚了,汇报给了几位府里来的高官,证据确凿,你就别想着抵赖了。”
证据确凿?
严监生不服气了:“县里谁都知道潘三的才华最出色,范进只是一个迂腐书生,不可能成为县里的第一名,你分明是诬陷本官。”
刘师爷早就知道严监生不甘心,挥了挥手,让人拿出了范进的考卷。
刘师爷拿出这份考卷不是为了给严监生看,是做给考生看。
金知县不仅要捞银子,还要捞一个清官的名声。
严监生只是略微扫了几眼,凭借多年监考的经历,看出来这张考卷的完美了。
“不可能!”
严监生说道:“这不可能是范进的考卷,县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迂腐书生,怎么可能写出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