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有很多看戏的学子,全都是范进的同窗,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一是看不起迂腐书生范进,过去的他本来就和同窗的关系不好,从来没有人瞧得起他。
二来,学子不敢得罪勾结了衙门的潘三,更不敢得罪副考官严监生。
只有周进扶着老母,没有让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给年轻人跪下。
周进看不下去了,不畏强权:“你们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当众羞辱读书人,难道就不把圣人放在眼里。”
周进说话的时候,朝着学堂院子中间的一座塑像拱了拱手,那尊塑像正是孔圣人。
天下所有的读书人都在学四书五经,都算是圣人的门生。
周进用大义来压潘三,让他有所忌惮,不敢撵走范进。
潘三在两名杂役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听到周进用孔圣人来压他了。
潘三不屑的说道:“我现在是东乡学堂的东家,别说是孔圣人了,就算是知县老爷来了也干涉不了我的决定。”
周进愣住了:“东乡学堂的东家是上任县令小舅子,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潘三得意的说道:“实话告诉你,为了买下来东乡学堂,我花了足足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银子就是五千万。
范进不相信他只是帮人打官司,可以赚五千万,又不是在金陵做讼师。
潘三打一场官司,最多也就赚十几两银子,一年到头,满打满算赚个一二百两已经到头了。
范进质疑了起来:“你能拿出来二三千两银子已经烧高香了,哪来的五千两银子。”
潘三这段时间因为范进受够了憋屈,刚好趁着今天的机会,好好的嘲讽他。
潘三昂着脑袋说道:“你个臭穷酸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我随便一张嘴,就有人主动过来送银子,轻轻松松就凑够了五千两。”
范进明白了,也知道了潘三的打算。
范进说道:“你这是自己找死,想要利用东乡学堂赚钱的前提,严监生可以坐上教谕的官位,如果他没有当上教谕,你就等着家破人亡吧。”
潘三只当他是在无能狂怒:“你说再多的难听话也没用,问问在场的考生,谁敢说严监生坐不上教谕的官位?”
在场所有的学子都认为范进无话可说了,只能没话找话,给自己寻找一些自我安慰。
严监生资历老,又曾经在金陵国子监读过书,在陪读金陵有一些关系。
严先生担保的那名读书人又是潘三,可以说是县里最有才华的读书人了。
教谕的官位只会由严监生来坐。
范进扶着老母离开了:“那咱们就走着瞧,到底谁能够成为县试的第一名。”
回到家里,老母赶紧回到房间对着菩萨的画像,不停的念诵经文,帮着儿子范进祈福。
周进看着不说话的范进,欲言又止,几次张嘴想要说话,又咽了回去。
范进放下手里的毛笔:“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周进说道:“等到严监生坐上教谕的官位以后,你在县里肯定混不下去了,不如把户籍改到隔壁的县,三五年以后再参加科举考试。”
范进的祖籍不在南库县,可以把户籍改到隔壁县,不过,想要参加科举需要等个三五年时间。
这是朝廷的规定,没人可以更改。
否则,南北榜就没了意义。
江南人可以直接前往北方参加科举,不会再对南北分别录取产生抱怨了。
想要更改户籍参加科举考试,需要满足两点要求。
一是只能改回祖籍,二是改了户籍以后需要等三五年才能参加科举考试。
范进自信的说道:“潘三以为他吃定了我?呵,那我就给他一点卷王的震撼。”
卷王?
这个词和金融杠杆一样,每个字都认识,放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周进很不理解,分明已经得罪了判改考卷的严监生,他为什么还是胸有成竹。
周进为了避免朋友一条路走到黑,劝了起来:“你就算是有县试第一名的才华,如果考卷落在了严监生的手里,再高的才华都没用,直接就会打落了考卷。”
打落考卷的意思是直接把考卷扔在一边,不会通过这一次的县试了。
范进表示了理解:“我当然知道得罪了副考官的后果,不过,如果我的考卷可以获得满分,情况就反过来了,严监生到那时就变成了以权谋私。”
周进倒是懂得满分的意思,应该是说获得了状元考卷的评价。
周进对于这个说法更不相信,不是他不相信范进,是考上状元太难了。
大雍王朝两京十三省,无数读书人,才会出一个状元。
除了自身的才华以外,还需要名师的教导,书香门第的培养。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