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山100公里附近的小村庄。
冬天是寒冷的,无情的北风呼呼地刮着,吹在脸上像刀割一般,连树木都抵挡不了,发出嗖嗖的。
数九寒天,冰封千里整个世界成了只大冰箱,山冷得在颤抖,河冻得僵硬,空气也似乎要凝固起来。
破败的小村庄,一间破着洞的茅草屋内。
“娘…我饿…”
男孩依偎在母亲的怀抱冻的瑟瑟发抖,母亲看着孩子嘴唇冻的发紫,心痛的摸了摸孩子的头发。
“小树乖~再忍一忍,等到了晚上,娘给你熬面汤喝,这样晚上睡觉才不容易被冻醒。”
做为一家之主的男人,看着蜷缩在床上的父母,饿的瑟瑟发抖的妻儿,狠狠一拳砸在柱子上。
“特么的!都是这些该死的土匪!还有那些该死的军阀!”
妻子安慰道:“孩他爹,一家人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男人推开水缸,下方洞内有小半袋混合面,男人看着面袋发呆。
入冬前,军阀向各个村庄征收军粮,还没刚消停,军阀前脚走,土匪后脚就来村里抢粮。
如果不是男人留了个心眼,将所剩不多的混合面藏了起来,只怕这个冬天就要饿死。
眼看这个冬天不短,3斤混合面紧紧巴巴,男人可以挨冻受饿,老人和孩子呢?
男人心一横,取下墙角的弓箭,别了一把斧子,就准备出门狩猎。
“孩他爹,大雪天的,你这是要去哪?”
“孩他娘,你别管了,现在村里家家户户缺粮,想要借粮是不可能的,与其让你们挨冻受饿,我还不如出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有收获。”
门外大雪纷飞,动物不是冬眠就是南迁,条山又不是奉天,冬天还有野生动物出没。
肚里没粮的男人,只要敢出门狩猎,只有一个下场,不是冻死在野外,就是被冻伤。
“孩他爹,你不能去!家里就你一个顶梁柱,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咱们家一家老小怎么办?”
男孩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懂事的说道:“娘,小树不饿了,小树听话,不让爹出门冒险。”
听到孩子稚嫩的声音,男人眼眶泛红。
老汉实在看不下去了,大人能挨饿,孩子可受不了。
老汉颤颤巍巍从床上下来,取来酒杯大小的杯子,挖了一杯混合面,又烧了满满一锅热水,将杯中的混合面倒入锅中。
这一小杯混合面下锅,清汤寡水,都快照出人影了,男孩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锅,伸出舌头舔舐着嘴唇。
“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一家人大惊,赶忙将赖以生存的混合面重新藏好。
“特么的!有完没完了!不让老子活,老子和你们拼了!”
男人抄起斧子就要开门,妻子一把揪住丈夫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孩他爹,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妻子将男人推到一边,自己颤颤巍巍的推开门,看到对方身上的军服,妻子整个人如坠冰窟。
男人举着手中的斧子,冲着来人大吼道:“要粮没有,要命一条!”
妻子赶忙捂住男人的嘴,小心翼翼的赔笑道:“这位军爷,我家男人脑子有点问题,您不要见怪,军爷,有什么事吗?”
来人看到男子举着斧子,后跳一步,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咧嘴憨厚一笑。
“别别,我们不是来收粮的,我们是来送粮的。”
“少帅得知你们附近村子的事,就派我们来送粮慰问,至于那些土匪,你们也不用怕,来的路上已经让我们打死的打死,抓俘虏的抓俘虏。”
说罢,来人将手中满满一袋面粉递了过去。
“老乡,这一袋面粉还有几斤小米留给你们过冬,将你们不用的袋子给我们,等会我们还要去其他村子。”
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一身从未见过的黑色军服。
“官爷…你们是哪个军阀………不是不是…你们是哪个大帅手下的人?”
“我们是辰家军,是冯少帅的人,就在条山附近。”
“官爷………”
“老乡,我们不兴这种叫法,叫同志就行,同志,志同道合的人。”
“同志…大恩不言谢,请问您叫什么?”
“我叫王德发,王德发的王,王德发的德,王德发的发,嘿嘿,是不是很好记?”
妻子将面吃力的搬进屋内,拿出一个麻袋,拉着幼小的孩子,来到王德发面前,按着孩子的脑袋。
“小树,赶紧给恩人磕头。”
“大姐,我们也不兴前朝的老礼。”说着,王德发扶着孩子的肩膀:“小朋友,几岁了?”
“叔叔好,我叫小树,今年5岁了。”
王德发掏出几粒糖果塞进小男孩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