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公子府府门外。
一身玄袍的祖龙嬴政,正黑着张脸,大步流星走在御道之上。
嬴政现在很生气!
可以说,从掌权到打下六国至今,嬴政已经很少这么生气过了。
而之所以这么生气,就是因为赢子游这个不争气的家伙!
为什么?
他的其他兄弟们,为了这储君之位,那是把狗脑子都快给打出来了的。
可到了他赢子游手里,却是一脸嫌弃。
看他那表情,仿佛这储君之位,是个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碰都不愿意碰一下。
不是,他怎么敢的?
祖龙嬴政感觉很是受伤,自然就很是生气了。
颇有一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渠沟”的感觉。
此时,紧跟在祖龙嬴政身后的宫女、侍卫悄无声息地分列左右,小心翼翼紧跟着。
没有一个人敢喘大气的,更被有一个敢掉队的。
都铆足了劲儿跟上。
就眼下这形势来看,要敢发出杂音,保不齐就该被物理消灭了。
在队伍更远些的地方,大秦帝国的丞相李斯,跑得气喘吁吁,汗流不止。
就连衣衫都有些不整了,头冠更是歪向了一边!
可即便如此,李斯也不敢停下脚步整理仪容。
他必须得跟上!
咬了咬牙,李斯趁着自己还有股劲儿,赶忙快步追了上去。
“陛……陛下!呼呼……陛下还望……息、息怒啊!
“公……公子子游,呼呼……尚且年幼,不知、知立储君之事的重……重要……”
嬴政猛然停住脚步,回头狠狠瞪了李斯一眼。
李斯自知说错话了,于是悚然闭嘴,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放缓了。
“年幼无知?好,赢子游才十岁,是可以用年幼无知搪塞过去。行!”
“那么你呢?你李斯可是我大秦的丞相,难道说你也不懂事不成?”
咯噔。
李斯眼前一黑,好悬没差点当场吓死。
“我……”
平素口舌灵巧的李斯,这会儿彻底懵圈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反观嬴政,那一张脸黑得跟炭似的!
这表情,要是让匈奴、瀛寇或者六国余孽们看见的话,高低得生生吓死几个。
刚才对着李斯一番呵斥,让嬴政心头的气也顺了不少。
他沉吟片刻,挥手屏退了左右,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李斯,你当真以为子游那个家伙他不知道?哼!这小子,他心里鬼精着呢!他比谁都清楚!”
“你还记得上一次,有人下毒的事情吧?”
“都追查了那么长时间,可幕后真凶人呢?到现在还没揪出来!”
“你说你,你这个丞相还号称是朕的左膀右臂!朕问你,幕后真凶何在?说啊!”
李斯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陛下,您要不要听听看,您究竟是在说什么?
明明咱们聊的话题是有关公子子游的啊,怎么您始终要往我身上拐,然后骂我两句呢?
李斯那叫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但嬴政的目光注视之下,他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应声。
于是,一个头两个大的李斯丞相,开口道:“这……这个……”
该怎么说啊,该说什么啊!
李斯,有苦难言!
毕竟有些话,即便面对的是祖龙嬴政,作为大秦帝国的李斯,他也只能闭口不说!
倒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因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有些事情,即便拥有再如何完美、严谨的推论,那都仅仅只是推论。
上不得秤啊!
不上秤的话,可能也就只有几两而已。
但如果真上了秤的话,恐怕千斤都打不住。
这样的后果,是任何人都承受不起的。
“你说你这个丞相,你究竟是干什么吃的?尸位素餐!”
嬴政这次是真被气坏了。
索性,有些本不该他说出来的话,此时也一股脑发泄。
“你当子游是当真不愿接下太子储君之位吗?可笑!他哪儿是不愿啊,分明是不敢!”
“换做是你,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身边却群狼环伺!”
“多少隐藏的致命威胁,岂是他一个十岁稚童能够分辨出来的?”
嬴政狠狠瞪着李斯,不断怒吼着。
他是在训斥李斯吗?
不,他更多是在斥责这些规矩之下的家伙。
训斥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有些事,不上秤的话没有四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