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宋蕴宁的心意从武侯府离开,夜瑾煜找到宋言澈共商乱贼事宜,两人在东宫书房确立的办事地展开调查。
全城武馆有定数,从最近新开的武馆开始盘查。
手下很快传来急报说西市和乐街上有一家新开的武馆,馆长是个街上来的新面孔,周边百姓从未见过。
“查,重点查有无可疑人员进出。”夜瑾煜一声令下。
东宫许久都没有这么热闹,宫人侍卫整日进进出出好一顿忙活,太子殿下与宋将军在宫中办案,两位皇子平白晕在屋里。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觉得有大事发生,更要命的是西屋住了个既不是主子又不能虐待的‘罪人。’
“我不吃!”桌上的饭菜一股脑扫在地上,阮诗诗狰眉怒目大肆发脾气,对着侍卫大吼大叫,“这点破玩意狗都不吃!”
碗里的白菜豆腐连着汤汤水水洒落一地,土瓷的碗摔成碎片。
骨瘦如柴的阮诗诗瘦成了人干,脸上的皮在骨头上挂不住直往下垮,全然没了被抓时容光焕发的样子。
其中一位侍卫气极了冲上去就要打这不知好歹的女人,却让身边的弟兄拉住,劝慰说这女子就一口气吊着,死了太子殿下只怕不会放过他们。
冷静下来的侍卫认为此话在理,太子殿下都不让这女人轻易去死,还让神医大费周章留她一命。
“你要吃什么。”收手在一边冷冷地看着阮诗诗,总不能眼睁睁看她把自己饿死,侍卫不耐烦地问道,“临死前满足你的口腹之欲。”
大发雷霆继而垂头丧气盯着地上发神,阮诗诗一听这话来了精神,猛地睁眼笑眯眯道:“辛苦官爷,我要吃包子,大肉馅的肉包子。”
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让人这般麻烦。
纵使有千百个不情愿,侍卫嘴里咒骂着还是出了门,走到路口时犹豫着停下,盘算就这么去小厨房里拿包子会让府上人传到太子耳朵里说他办事不力。
最终他还是决定出府去买。
前脚守卫的人一走,阮诗诗收起了求人时谄媚的小,冷漠无情地看着门口掏出在身上藏匿已久的纸张。
“嘶…”食指放到嘴里狠心咬破,鲜红的血汩汩冒出。
强忍着疼痛,阮诗诗咬牙飞快地竖起指头写下血书向队伍传送情况,并写明自己身处东宫不得出入,速来营救。
她神色紧张观察了片刻,最后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状况下吹动口哨,唤来飞鸽。随着鸽子扑打着翅膀渐行渐远,信即将传到部队人手里。
……
翌日晨时
宋蕴宁早早带着岳栗前往东宫,宋言澈自皇帝颁布任务让他辅佐夜瑾煜调查武器之事后就没时间回武侯府,她便在母亲的吩咐下给弟弟带了换洗衣物。
听宫女讲太子殿下与宋将军整日在书房未出门,宋蕴宁寻了过来。
“蕴宁?”
夜瑾煜手撑着桌子仔细研读图册,余光透过窗纸看到有人影晃动便抬头瞥了一眼,从身量和身形猜测多半是宋蕴宁,试探着问道。
门从外推开,宋蕴宁在前面踏入门,身后跟着提着竹篮的岳栗。
“言澈,这是娘让我顺路给你带来的衣裳。几日都没能归家,身上的衣服只怕都臭了。”宋蕴宁让岳栗递上衣服,随口打趣道。
短短一日不见。
两人脸上的胡茬如雨后的春笋般冒了出来,弟弟眼周的黑眼圈深重,他没精打采地接过衣服:“知道了。”
忙于政务兴致不高,宋蕴宁都能理解,她笑而不语。
“殿下!”
门外有宫女急匆匆地跑到书房外,扑通跪地,惊喜道:“世子和郡主都醒了,两人都醒了!您快去看看吧!”
扔下手头的事,房中几人火速赶到偏殿,此时岳蓉儿已在床边守候。
“怎么样了?”宋蕴宁心急火燎靠在岳蓉儿身边,团子已睁开一双闪亮亮的眼睛盯着宋蕴宁,他懂事地笑笑。
检查后,两兄妹服用药丸巩固疗效。
圆子只短暂清醒又昏迷,夜瑾煜着急但岳蓉儿说这是寻常现象,女子或比男子体弱,要多恢复些时日。
“让父王和宋姨担忧了。”团子小心翼翼地越过熟睡的妹妹。
从床铺上下地,在宋蕴宁的搀扶下勉强能行走,可昏睡了不少的日子,双脚无力还需几日的调养才能恢复如常。
夜瑾煜看着孩子笨拙到步履蹒跚地走不动路,又想着这孩子最初见宋蕴宁时便叫娘亲,现还不知道真娘亲就在眼前就想笑。
“您笑什么?”不乐意地撅起嘴,团子对父王怨念颇深,还以为夜瑾煜嘲笑他的走姿。
生气的孩子最是可爱,这让夜瑾煜笑得停不下来。
直到宋蕴宁一记刀眼才让他乖乖闭了嘴,摆手解释道:“团子日后不必再叫宋姨了,改叫娘亲,宋言澈也改口叫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