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盎然的京城迎春花盛开,昂扬在藤蔓上肆意伸展着花瓣,将阳光吸收成了黄澄澄的色彩。城中角落有几处供城外逃难难民驻足居住的破烂棚子,四周的居民大多穷困。
这里似乎从来不会为阳光所照耀,孤零零的房子,没有人想要靠近。
侏儒男人死里逃生。
手臂在打斗中让夜瑾煜拳风伤了筋骨,此刻只能一手拖着另一只,从最阴暗而不引人注目的小道溜进房子。
灰扑扑的房子里坐着一个人,婀娜多姿的身材显示出是一妙龄女子。她不耐烦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戾气腾腾。
“阮……阮姑娘。”进门便扑通一声跪下,侏儒男人不停地用头撞着地,“小的该死!小的让那宋蕴宁逃了。”
头隔着稻草撞在地上,咚咚作响,回荡其间。
阮诗诗冷着脸坐正了身子,咻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的脸没来头的惨白吓人:“废物!都是废物!”
大步流星来到男人身旁,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啪!
力道之大震得阮诗诗的手都麻了,她甩了甩自己酸痛的手臂,坐回桌后的椅子上,扬起下巴打量着男人。
“我让你们去抓宋蕴宁,一个个跟没长脑子一样。为何要等夜瑾煜将要赶到的时候动手,简直愚蠢至极!”
食指指着男人骂,阮诗诗能感觉到她气得手发抖。而侏儒男人只敢低头捂住脸,鲜红的手掌印在脸上格外显眼。
“办事不力的废物。”嘟嘟囔囔又说了一句,阮诗诗叹气,“哎,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朝中皇子个个都是空架子,只有夜瑾煜这个太子有真本事,他扮猪吃老虎的本事一绝。他才是我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是,是。”
男人规规矩矩跪着,嘴里不停地附和。
“至于宋蕴宁。”阮诗诗突然爆笑,“哈哈哈哈!可笑!”,她笑得弯了腰,捂着肚子才能缓过劲来。
大笑让房子里弥漫着的灰尘吸入了她的嗓子,不舒服地咳嗽了好一阵子,阮诗诗擦干不知是咳出来还是笑出来的眼泪。
她示意侏儒男人起来,轻轻用手拍拍他身上的灰,幽幽说道:“宋蕴宁是控制这位太子最好用的工具,不然……”
稍微的停顿后,阮诗诗暴怒大吼:“我为什么要你们去抓宋蕴宁!你说为什么!要收拾夜瑾煜必须抓到宋蕴宁,听清楚了没有?”
害怕让男人顾不得手上的伤,他只能不停地点头。
……
夜子时,三更天。
窗外传来虫鸣,也许是蛐蛐叫得最大声。夜瑾煜盯着宋蕴宁目不转睛,他从未离开片刻,阵阵鸣叫,叫得他心烦意乱。
为了透风而打开的窗户成了房中最碍眼的东西。
他总算在纠结中起身,想着关上窗户隔绝虫鸣鸟叫,避免吵醒宋蕴宁。起身凳子移挪发出踢哒声,夜瑾煜心里一紧。
“嗯…”
宋蕴宁发出瓮声瓮气的鼻音,紧接着翻了个身,她感受到眼前有烛火的光亮,睁开眼看到一个人影。
“谁!”
她惊叫着猛然坐起,定睛一看是夜瑾煜,他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夜瑾煜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宋蕴宁,尴尬油然而生,下意识转过头不与她对视。
看到床边放着的汤药碗,宋蕴宁试着动了一下,脖颈处传来疼痛便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嘶,你为何在这里?”
“孤,孤在巷子救了你。”夜瑾煜端起桌上的水递给宋蕴宁,“害你的人孤抓到一个,但那人自尽了,孤已派人去查。”
水到手边,宋蕴宁简直摸不透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他不止一次地推开她,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在一旁装关心。
火气一下就上来,堵在胸口下不去。
“咳咳……咳咳咳咳!”她开始咳嗽不止,以至于无法端稳水杯:“太子……咳咳,太子殿下您,咳咳咳,您还是先出去吧”
见此场面,夜瑾煜知道宋蕴宁伤的是脖颈,若再这么咳下去只怕很难痊愈,他不敢招惹宋蕴宁半点。
又想到岳蓉儿说恐会损耗寿命,夜瑾煜只好推门而出,让宋蕴宁眼不见心不烦。
房里的灯光熄灭,咳嗽声渐渐小了,最后彻底消失。
门口站着的人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夜瑾煜走到廊道旁边的栏杆横条座板上坐下,靠着杆子,沉沉睡去。
就这样过了一夜,次日一早。
宋蕴宁从床上起来,有些头晕恶心和乏力,只要呼吸一口就会扯到伤口,她扶着桌椅往前走到门开门。
背靠栏杆睡着的夜瑾煜还闭着眼,他鼻骨挺拔恰好的幅度,很是英气。鼻尖不知何时,落停了一只白蝴蝶。
因为开门的响动,蝴蝶扑腾着翅膀飞开。
“阿嚏!”夜瑾煜揉着鼻子醒过来,他晃眼看到了门口的宋蕴宁,腾地坐直,“蕴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