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姐姐讲完这些,宋言澈受益匪浅,止不住地点头。
宋蕴宁抬眼,在窗外貌似看到了人影,但嘴上继续说道:“我的建议是,你去找能运送赃物的地方看看,比如岸口和镖局。恩威并施让掌柜的帮忙抓人,只要看到大量军饷流出,便能以此为证据。既收到了军饷,还能人赃并获,岂不两全。”
“我知道了!”
宋言澈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本就饱经风霜的木头椅子发出了吱呀的哀鸣,顺着这声响,宋言澈已经冲出了门。
“别急啊!”南宫溪在门口正想往里进,两人险些面对面撞上,“对不起南宫溪先生,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眼看着宋言澈跑远,南宫溪才回过神:“你们姐弟两没一个寻常人,两人都是风风火火,没个规矩。”
他自顾自地进了门,到宋蕴宁身边扯过椅子坐下,看着桌上的粗茶淡饭露出嫌弃的神色。
“南宫先生为何不请自来,宋家人虽是有些风风火火,可不像您南宫家的男儿多管闲事。”宋蕴宁吃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米饭。
牙尖嘴利的女子,南宫溪不禁发出感慨,还是说两句好话给宋小姐听,免得日后连门都不让人进了。
“你刚才说的那一段我在门口都听见了。”南宫溪的双肘放在桌上,身子向前倾,略带崇拜地把宋蕴宁看着。
宋蕴宁不喜欢别人靠的太近,这份亲近让她不自觉地往后退:“原来门口晃过去的人影是你,我就说平白来的什么人。怎么,你对我话有意见?”
“此言差矣!”南宫溪有些激动,“这番话若非熟悉兵法的男儿而不能说,你非但清楚军中规矩,得还头头是道。”
紧接着是一声叹息:“哎……若你是个男儿该多好,定有一番作为。”
此话一出,宋蕴宁突然向南宫溪投来了巡睃的目光,沿着头顶到脚底,她仔仔细细地将其好一阵打量。
只看却不说话,盯着南宫溪直发毛,他突然神色震惊:“诶!你可别多想!我虽先前说我喜欢男儿,对你这样模样的,可不感兴趣。”
胡乱说的谎话总需要代价,一个谎需要一千个谎来圆。
宋蕴宁噗呲地笑出了声,忙摆手:“你也别多想,你若真喜欢男儿只管喜欢便是了,与我无关,你随意。”
南宫溪总算松了一口气。
逗完了南宫溪,接下来的话才是宋蕴宁最想说的。
她郑重其事地看着对方,一字一句道:“不过我当女子很是满足,当女子有你等男子得不到的快乐。若得不到的都想要到,岂不是平白添些烦恼,怨天尤人可不是好习惯。”
……
泽州城里只一家镖局,掌柜的姓陈,所以镖局名取得简单,名为陈氏镖局。听老泽州人传,这陈家出了不少能人,官僚不在少数,这才庇佑镖局生意做得红火。
代代相传的镖局,在这一任陈掌柜的手里做到了一家独大,整个泽州若需要运送名贵物件,都得向陈氏打声招呼。
宋言澈找到陈掌柜,先是将其叫到了幕帘后头,然后掏出了兵符证明身份:“陈掌柜,跟你说了这些。最终的目的便是想让你帮忙行个方便,凡是居中头领来镖局投镖者,你全都设法通知我。你我军民配合,来个瓮中捉鳖。”
最初持怀疑态度的陈掌柜听完宋言澈的一席话始终不信他说的是真话,直到他掏出了货真价实的兵符。
陈掌柜走南闯北这些年,见过世面,一眼便看出兵符并非凡物,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军爷您就把心给放肚子里,陈氏镖局向来对朝廷忠心耿耿。既您是太子殿下麾下副将,我等平头百姓自当是好生配合!”
宋言澈在来镖局的路上心中还没底,设想了许多应对的话术,没想到镖局掌柜竟如此配合,搞得他有些猝不及防。
“好,那就有劳陈掌柜了。”
两人约定好接头暗号和送信的地址,宋言澈便放心地走出镖局,心里想镖局解决了,还有码头的船老大需要搞定,不能耽误。
这边前脚刚出镖局门,那边陈掌柜的脸就垮了下来,笑容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阴沉愁容。
“掌柜的……”一名镖师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这宋副将说的话可是真的?是否要通知李佐,他在军里能说上话。”
“废话!找人去传话!”
陈掌柜怒不可遏地盯着宋言澈远去的方向,恨不得将手里的串珠捏个粉碎,气的牙痒痒。
李佐是海军一名千夫长,而这位陈掌柜便是他的亲舅舅,镖局大批的收入来源便是海军贪污一事提供。
宋言澈走出的第一步就踢到了铁板,可现在的他正浑然不知地走在路上,向海岸口进发。
有了第一次谈判的经验,胸有成竹。
海岸口停满了上下货物的小船,只有一条大船打头停在礁石旁,甲板上,嘴里叼着烟枪的中年男子便是众人嘴里的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