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后半夜,古山以没酒了为由,扶醉醺醺的夜瑾煜回了房间。
第二日一早。
夜瑾煜从醉酒中清醒,喝了太多的酒以至于他头疼欲裂,强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梳洗后穿上外袍,便出了门。
怀中的药单子依旧在原处,夜瑾煜从书房中取来给南宫溪准备好的银票,带着两名侍卫一同去城中寻得了南宫溪要求的药材,几人便前往客栈找人。
房中无人应答。
问过客栈老板,老板直言说天还没亮就看见那位白衣的客官手上提着个箱子出门,现在都没看见人回来。
交代两句,夜瑾煜派人去找。
约两刻钟过去,还不见侍卫回来,他在急切的心情中没了耐性,便带着准备好的药材打算骑马回院,看看宋蕴宁。
东屋是所有屋子中最为向阳的一间,走在去东屋的路上,古山来报:“殿下,肃王与端王今早您出门不久便也出去了,臣现派人盯着,有动静再向您汇报。”
“好,知道了。”
夜瑾煜挥挥手打发古山去了,他步履匆匆穿过甬道往东屋去,远远地隔着一仗距离,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初禾。
为何要守在门口,难道是宋蕴宁还没梳洗起床?
不等夜瑾煜走进,初禾半蹲行礼:“太子殿下。”
房门原来开着,夜瑾煜点点头往里进,初禾想拦却没来得及,伸出的手立即收了回来,太子殿下可不像少爷这般好对付。
踏进房门的片刻,夜瑾煜映入眼帘的便是他在客栈里要寻的那一袭白衣,南宫溪正一脸专注地在桌前给宋蕴宁扎针。
看样子是已经进行了一阵了,宋蕴宁仰着头闭上眼,任由其摆弄,脸上密密麻麻布着银针。
“南宫先生。”
微微一怔,南宫溪明显感觉到宋蕴宁抖了一下,他头也不回:“拜见太子殿下,在下不方便行礼,正在给宋小姐做针灸,您多担待。”
桌上乱七八糟地摆放着针灸用的银针,艾灸所用艾草,各类药材及捣药所用的工具,琳琅满目。
宋蕴宁脸上扎着银针,她不便乱动,连话也不能讲,只得保持沉默。
确认宋蕴宁的状态并无异样后,夜瑾煜从怀中掏出银票,放在了南宫溪身旁的桌上,淡淡道:“这是孤答应南宫先生的千金,药材也准备好了,一会儿就让人送来。”
对方没有片刻的停顿,侧身取一根银针,没用正眼瞧夜瑾煜。
“不用了。”南宫溪随口道,仔仔细细地找到了穴位扎了下去,“我与宋小姐达成了新的约定,这生意就不与殿下您做了。人,殿下您不必杀;钱,殿下您也不必给了。”
银针的刺激让宋蕴宁无意识地皱眉。
难道宋蕴宁答应了要帮南宫溪杀人?这到底是为什么?两人什么时候达成的约定?为何孤不知?
无数的问题充斥着夜瑾煜的脑子,宿醉后的头疼还未退散,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更是让他乱了方寸,头痛欲裂。
“宋蕴宁,你答应了他什么?”虽努力控制着情绪,夜瑾煜的语气依旧不客气,“回答孤,你答应了他何事!”
若不是南宫溪在给宋蕴宁医治眼睛,夜瑾煜真的想冲上去拉过宋蕴宁,看着她的眼睛好好质问一番。
“殿下不要闹脾气了,这是我与南宫先生的事。我的眼睛会自己看着办的,殿下不必再管,您日理万机,还是先去忙吧。”
宋蕴宁几乎是不带感情地刻意忽略了夜瑾煜的问题,她很庆幸自己现在闭着眼,眼睛失去了传达感情的作用,也就不必躲藏心虚的眼神。
双方势均力敌,南宫溪饶有兴致地勾起嘴角,他背对着夜瑾煜,宋蕴宁也看不见,所以笑得肆无忌惮。
就在室内空气近乎凝结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
“殿下。”
夜瑾煜回头发现是古山来了,古山弓腰拱手道:“城门口修水渠的工地上,肃王和端王跟难民起了冲突。侍卫传话回来,让您赶紧去看,说局面有些控制不住了。”
“什么!”
回头瞥见宋蕴宁与南宫溪自顾自地干着手头的事,夜瑾煜明白今日问不出个名堂了,政事要紧,不能再拖。
大力一挥衣袖,夜瑾煜气冲冲地跟古山出了门,连一句话也没留下。
等着两人走远,南宫溪耐不住好奇心,神秘兮兮地凑近宋蕴宁:“诶,宋小姐,您跟太子殿下是什么关系?友人,还是心上人?”
心上人。
宋蕴宁想着这个词笑了,回过神来随即回怼道:“南宫先生看起来不像医者,倒像是街头嚼舌根的老妪,谁家不得给您说个遍。”
这女子,当真不一般,嘴也是个不饶人的。
南宫溪不恼反笑,两人一团和气。
……
城门口乱作一团,当夜瑾煜赶到的时,难民皆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