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眼上蒙着丝巾,在房中摸黑寻找舞女,舞女们分散躲开。
门开了,是师爷带着宋蕴宁二人上楼,县令迷迷糊糊间走到门口听见动静便一把抱住了师爷:“总算被我抓住了吧!”
县令大喜,遂拉下丝巾,就在眼睛适应光线的须臾时间里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女子为何膀大腰圆。
“大人,是下官……”
师爷往后退,从县令怀里抽出身,单膝跪地。
喝了酒的县令一时间头脑不算清醒,晕晕乎乎,脚下踉跄着转了好几圈,这才看明白是县里的师爷。
县令年纪大约四十出头,平滑的下巴上有稀稀拉拉几根胡须,鼻梁微塌,脸颊凹陷,头发未梳拢夹杂着白发。
“你为何来了,扰本县兴致,还不快滚!”说话间抄起桌上的一盘瓜果点心照着师爷的脸扔过去,落满一地。
阵阵袭来的浓烈酒味让宋蕴宁忍不住皱起眉头,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冷膳、热膳、加起来恐有十几种,最为扎眼的是正中间放着一头烤全羊,盘子下还放着炭火保温。
点心水果更是不计其数,酒瓶都有三四个,也许是与舞女互动过盛,原本精致的佳肴也成了残羹冷炙,可谓风卷残云。
师爷灵活的躲过县令扔来的点心小饼,依旧舔着脸迎了上去,在县令耳旁耳语道:“太子殿下所在的东宫派人来泽州城了,大人您还是收敛点。”
县令听见太子殿下的名号迟疑片刻,抬眼一瞥,这才看到门口还站着一男一女,女子满面阴沉,男子则是面无表情,双手环抱。
他的心里犯嘀咕,才听闻太守迎接太子入城让各方势力都小心谨慎为妙,只说身旁跟了为少年副将,况且那副将他在入城时见过,哪儿来的女人。
扬起下巴就是口无遮掩,县令也不避讳,对着众人大声喧哗:“胡说八道,什么王八都能被当成龟吗?太子殿下怎会派来个女子视察县衙,简直是天方夜谭,本县不信!”
师爷倒吸一口凉气,可他哪儿敢说话,无论对外还是对内,他的身份也都上不了台面,只好悻悻闭嘴。
县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走到宋蕴宁面前打了个酒嗝:“嗝”,随后毫不顾忌地哈哈大笑。
“但这小娘子倒是个美人坯子,不妨来本县的酒局玩上一玩,哈哈哈哈。”
说话的同时,他还想上手去拉宋蕴宁被古山一把抓住了手腕,用力一捏,县令感觉到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县令大人,你身为朝廷任命的父母官。你可知道全城百信几乎冻死饿死,路旁倒下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现在整个泽州城内民不聊生,你居然还有时间有钱财在此处花天酒地,饮酒作乐。你真该摸摸自己的良心!”
宋蕴宁义愤填膺,她的眼里充满了怒火,满目凄凉的背后竟隐藏着这等蛀虫,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何赈灾迟迟不见效果。
“放开他。”
古山松开手,县令也恼怒起来瞪着一双大眼不可思议,宋蕴宁继续逼问道:“我想问问县令大人,朝廷拨给泽州城内的赈灾款可否被你贪污?”
“血口喷人!”
县令急了,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仿佛‘贪污’这个词就是点燃引线的火星,他急切地满屋转圈。
宋蕴宁与古山站在门口不动,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却等来了他的一道命令:“来人,把这等刁民绑起来押入大牢,这两人一定有问题竟敢污蔑本县!都给我统统带回衙门去!”
房里的确站着好几个男子,都是县令从县衙里带来的捕快,个个脱下了官服跟随县令一同吃香喝辣。
县令一说他们便行动起来,一窝蜂地冲向门口两人,古山瞬间反应过来将宋蕴宁护在身后死死挡住,可奈何双拳难敌四手。
群起而攻之,古山被几人挡住身子,宋蕴宁躲闪不及就被人拉住了手臂:“放开我!当真以为这大楚没王法了吗!”
宋蕴宁挣扎,未果,还是让人抓到了县令面前。
“停手!不然我便打死她!”手下举起拳头说完话就要往宋蕴宁脸上打,以此要挟古山停手,谁都能看出古山是个练家子,真要这么打下去县令方肯定没有胜算。
古山慌了,来不及做出反应,手上的动作慢下来,一个不注意就被对方飞踢倒地,所有人冲上来,一顿拳打脚踢。
军队一行入城以来很快便确定城内有官员贪污赈灾救济款,夜瑾煜特令宋言澈暗中调查此事,从县衙至太守,包含安抚司在内所有能触碰到钱财之官位全面清查。
宋言澈派几名侍卫蹲守,得到消息称今日县令会在酒楼中奢侈享乐,他做好了准备来酒楼里抓个现行。
才入酒楼大门,小二杂役都在小声嘀咕,楼上还传来打斗声和女子的叫喊声,宋言澈觉得有些蹊跷,快步上楼。
一隔间的门虚掩着,宋言澈推门而入,姐弟两人相别多日,不曾想到再次重逢竟然是此番景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