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寻常大户不同,夜里每过半个时辰便会有侍卫巡逻,宋蕴宁想不着痕迹地潜入东宫废了些力气。
凭借记忆,找到一处矮墙,宋蕴宁费劲登上墙头。
门口侍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看到一身影瘦小且行动鬼鬼祟祟的不明物体,远远看着还以为是野猫,直到这东西走近这才看清是人。
“什么人!”
侍卫呼喊,他守卫东宫这些年还不曾见过有人如此大胆擅入,宋蕴宁惊吓回头,险些脚下不稳从墙头摔下来。
提着灯笼的侍卫走上前,借着火光看清面前人的模样,是位女子,脸上戴着面纱:“为何擅入东宫!从实招来!你若是嘴硬不说,立即扭送官府。”
“是我……”
宋蕴宁无奈,没成想被逮个正着,她无奈地取下面纱,露出真面目。
“宋小姐!”
侍卫惊呼,随后拱手行礼:“小的有眼无珠,宋小姐见谅!您若是想着殿下,露出令牌就能进入,为何要爬墙擅入?”
不好直说是害怕肃王眼线察觉,宋蕴宁在侍卫的帮助下从墙头跳回平地,摆手敷衍:“一时鬼迷心窍,天已黑尽不想扰了东宫的清净。”
宋蕴宁是太子殿下钦点的贵宾,门口侍卫上上下下都认识,看了她身上令牌后侍卫不敢多问,放她入门。
自重生以来,东宫来回许多次,宋蕴宁轻车熟路地找到太子寝宫。
门口宫女上报夜瑾煜说宋小姐来了,他很是淡定地点点头,仿佛已经猜到宋蕴宁会来:“请进来,设座,咳咳。”
宋蕴宁入门。
夜瑾煜撑起身子起身迎接,不停咳嗽,可在宋蕴宁面前他不想让其担心,拼命憋着,他的双颊潮红。
“这大冷的雪夜,你为何来了?”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原本富有磁性的嗓音更为低沉,伴随着浓重鼻音。
“不放心,来看看。”
宋蕴宁惊觉,夜瑾煜自来身体不好今日怕是受了风寒,才会看起来虚弱无力:“殿下身体如何,可受了伤?”
眼睛一刻不停,宋蕴宁生怕看漏了什么,两人的身份已经无法阻止她的关切,伸手摸夜瑾煜的额头:“有些发热?”
夜瑾煜笑笑,宋蕴宁还不曾如此担忧过,他摆手道:“无碍,水里太冷,染上风寒罢了。养几天便会好,孤带你去看看言澈。”
披上外袍,夜瑾煜担心宋蕴宁冷还遣人拿来手炉,两人相伴来到偏殿。
宋言澈沉沉睡去,闭着眼传出细微呼吸声,躺在床上就像个没事人。
“御医已看过,明日醒了再喝两副汤药就会痊愈。”夜瑾煜嗡声嗡气道,风寒让他的喉咙不适,说话比往日费力。
宋蕴宁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凑近看看弟弟的脸,面色看起来比夜瑾煜的还好上两分。
宫女在外厅摆上热茶,夜瑾煜邀请宋蕴宁坐下,他将今日在肃王府的误会全都讲述与宋蕴宁听,郑重其事道。
“孤的确没看清来人是言澈,这才不小心失手。情急之中想了这个不妥帖的办法,让你和武侯大人及夫人担心了。”
既然是误会,又没酿成严重后果,宋蕴宁摇摇头。
“阿弟前日还在问我是否与殿下出了问题,今日一见风月儿定是误会了。言澈从小性子急,老是冒冒失失,我也不敢将事情全数告知让他参与其中,但不说又恐会闹出更大的笑话来。”
对这个弟弟,宋蕴宁是头疼又无奈,说话间连连叹气。
鸣街鼓声传来,今夜宵禁开启……
夜瑾煜沉思片刻,遂提议道:“再过两日孤便要出发冀中,前去赈灾。孤可向父皇请命让言澈同去,毕竟他是武侯之子,武艺过人。这样在路上孤也能设法与他解清误会,你觉得可好?”
“甚好!”
宵禁后不便送宋蕴宁归家,夜瑾煜挽留她在东宫住下,宋蕴宁想到回家反回打扰爹娘,宵禁若出现在街上也麻烦,于是答应。
原以为孩子们睡下,宋蕴宁悄悄潜入。
“宋姨!”团子圆子惊喜大叫。
翌日平明,天光渐亮,宋蕴宁与宫女一同安排两兄妹梳洗,将孩子交待给侍卫送往翰林院。
转头想找夜瑾煜陪伴方便看弟弟,行至门口,听见偏殿传来嘈杂声响。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可以扣人下来!就算你是当今太子也不能以权谋私,不用跟我讲话,剩下的只管去跟阿姐说!”
宋言澈情绪激动,身旁侍卫试图控制住他不要从床上离开,但个个不敢用力气,夜瑾煜站立不远处一言不发。
“宋公子您不要过于激动,殿下只是来看看您的身体,并没有其他的想法。若是您无恙,就请多歇息吧。”侍卫劝阻。
被褥枕头散乱一地,昏迷一晚的宋言澈似乎已恢复力气,两侍卫都有些控制不住他,几近挣脱,众人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