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间她若一直不坐,所有宾客都看着这闹了两场的萧家大娘子宋蕴宁,恐会抢了自家小姐的风头。
端阳抬头往丫鬟手指的方向望去,皱起了眉头。
萧渐清一旁的位置的确空了出来,阮诗诗在一旁站着,朝着宋蕴宁的方向招手。
“知道了。”
宋蕴宁淡漠回应,冷哼一声。
她从头到尾也没打算跟萧渐清坐在一起,若不是半路碰上了端阳,或许早就到家了。
“我跟你坐便是,管什么萧渐清,那狐媚的女人是萧家姨娘吧。叫什么,阮诗诗?”
“是。”
宋蕴宁简单回应。
端阳顾不得谢府丫鬟的劝告,回绝了谢家主桌的邀请,贸贸然跟着宋蕴宁去了下面的桌子。
谢家人惊诧,但碍于公主的面子只得赶紧让下人给这桌加了个座位,摆上了碗筷,做出大气是抬举的样子。
端阳落座。
“微臣见过端阳公主,夫人快坐。”
萧渐清给端阳行礼,满是谄媚地替宋蕴宁拉开了他身旁席位的椅子,做出邀请姿态。
宋蕴宁看也不看,面无表情道。
“不必了,我坐这边。”
只见宋蕴宁当着桌上众人的面直接绕了过去,径自走到端阳身旁坐了下来。
完全没给萧渐清面子。
低头看了一眼空着的座位,萧渐清不好意思地给桌面上的诸位陪笑,又带着尴尬笑着坐了下去,不好意思当着公主发作。
萧渐清的脸渐渐变了颜色,嘴角僵硬起来,这都被阮诗诗看在眼里。
早就在找机会的她,好声好气地安慰道。
“今日是谢小姐的诞辰,主君快别气了。大娘子或是想陪公主罢了,不一定就是故意的,妾身陪您。”
说罢,阮诗诗顺势坐到了萧渐清的旁边,堂而皇之地当起了“正妻”。
萧渐清思量着,总不能让位置空着,这得多让人笑话。
没说话,默许。
宴席正式开始,丫鬟走起了热菜,冷盘撤下。
你来我往地阿谀奉承间,众人已酒过三巡,晕晕乎乎上了头。
“我说萧老弟呀,哥哥我真是佩服你,小小年纪便得了将军的官职。这两年来更是平步青云,当年还是哥哥带着弟弟你做事情,而今我确要仰仗你呀。”
起身端着酒,给萧渐清套近乎的人是现任天龙阁特制,姓严,众人尊称一声严特制。
他年岁已大,头发花白,再无升官的念想,好与年轻官员结交,是想日后多行方便。
身为年轻将军的萧渐清,爱听这等前辈夸赞,喜笑颜开。
“特制哪里的话,弟弟我不过是气运较好,走了大运罢了。若要说能力,还是不够,有待提升啊。”
两人碰杯,同饮酒。
酒精麻痹了小脑,严特制又上了年纪,头晕眼花。
疑惑地直直盯着阮诗诗的方向,他再三确认是萧家大娘子该坐的位置,开玩笑似地打趣道。
“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这夫人越长越漂亮了,怎么还比上次见到时年轻了不少,这长相都有不小的变化。”
云里雾里间,他又提了一杯。
此话一出,在场清醒的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宋蕴宁的方向,又试探着打量公主的表情。
宋蕴宁还是一如往常地淡定夹着菜,根本不恼。
“哈哈哈,没有没有,特制玩笑了。小生再给您倒酒。”
萧渐清知道闹了笑话,打哈哈敷衍着,赶紧起身替严特制倒酒,企图捂住他的嘴。
坐在一旁的阮诗诗倒是知道自己不该说话,却忍不住地沾沾自喜,一副蹬鼻子上脸的得意样,向着萧渐清碗里放了一筷子的菜。
“特制真是好笑极了,怕不是真喝多了。您说的哪儿是萧将军的正妻,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正妻在这儿呢。”
端阳可没打算把这篇给翻过去,瞪了一眼阮诗诗,斩钉截铁道。
一语道破真相,有她在的场合就不可能让宋蕴宁受一点委屈。
场面尴尬异常。
严特制那儿还敢再讲话,只得偷偷喝酒,乖乖闭上了嘴。
“渐清你可知宋家的厉害,当着我们的面把小妾放在正妻的位置怕的确不大好。别说是我们当朋友的看不惯,这公主殿下都发话点了你,可别真不识抬举。”
桌上,与萧渐清交好之友人出面,打破了尴尬,以朋友的语气劝告警醒。
“是,诸位说的是。公主殿下的话,臣也记住了,定会注意的。诸位快别在这等小事上用心,喝酒喝酒。”
萧渐清将众人之告诫一一应下,暗中岔开了话题。
白白地让人说了这一通,阮诗诗气不过。
而后席间她掩面低声抽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