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知错了，该不该受罚？”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受罚。你想怎么罚？”

周沉璧心中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昂首想了想，道：“我乏了，娘子伺候我沐浴更衣吧。”

“……哦。”她其实很害羞，但这惩罚也不算什么，于是只好应下来。

胡定叫人打热水来，灌满浴桶，又摆放好洗漱用具。

周沉璧走到桶边，好整以暇地张开了双臂。

阮茵低着头站在他身前，先给他解腰带，带口很紧，她费了好大劲儿才解开。又去脱外袍、中衣……到里衣时，她停下手，抬眼羞涩地看他。

周沉璧挑了挑眉，丝毫没打算自己动手。

“娘子，你再不脱，水都要凉了。”

她忍不住嘟了嘴，纠结半晌，眯起眼睛，两指拈着他的里衣往下扯。

周沉璧都气笑了。

“娘子，我们是夫妻，你看我的身子很正当。”

她不听，快速给他剥干净说：“你、你进去。”

周沉璧拧了拧她的脸，抬腿跨进了浴桶里，接着两臂撑在了桶沿上，闲闲道：“可以洗了。”

阮茵看了他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

“还要帮你洗吗？”她不情不愿。

周沉璧“啧”声：“沐浴更衣，这才到脱衣这一步，娘子就做不下去了？”

“……好吧。”她小步挪过去，侧着头抓起瓢壶，往他肩头冲水。

冲了半天，周沉璧又不满意了：“你给自己洗澡，都不碰自己的吗？”

阮茵“唰”一下红了脸，抠着瓢柄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慢慢朝他伸过手去。

细嫩的小手刚碰到他的肩头，周沉璧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实在是，快要演不下去了。

阮茵抓着帕子，一边给他擦背，一边冲水，不一会儿身前的衣服就湿了一片。

周沉璧扫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罢了罢了，娘子也不是会伺候人的，我自己来吧。”说着接过她手里的瓢和帕子。

阮茵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周沉璧“啧”声：“去换衣服吧。”

半晌，才听她“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周沉璧暗暗笑了一下。

她一走，他也就不再瞎折腾，三下五除二给自己擦洗干净，换上了睡袍。

到了晚间，二人躺在床上，阮茵小声问：“你消气了吗？”

周沉璧其实早不生气了，偏就是想逗她，故意说：“还没有。”

“那还要怎么罚，你才会消气？”

“嗯……”他想了想，“旁的女子是怎么哄夫君的，我不知道，要不，你自己想吧，哄到我消气为止。”

他闭着眼平躺着，没有像往日一样抱她，说了这么一句后，好一会儿不听她言语，周沉璧疑惑地睁开眼。

只见她红着眼圈，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他登时慌了神。

“茵茵！怎么哭了？”他坐起来，双手给她擦泪。

阮茵瘪了瘪嘴，挥开他的手，翻身背对着他，不停地抽泣。

周沉璧吓坏了。

他许久不见她哭得这么难过了，都怪他，犯什么病，非要让她伺候他。

“对不起……茵茵，我跟你闹着玩的，让你不痛快了……你打我几下，消消气……”

他凑过去抱着她，抓着她的手往后，叫她打。

阮茵别着力气不肯打，哭得似乎更厉害了。

“茵茵，别难过了，我不闹了，不叫你伺候了，我伺候你，好不好？你委屈说出来，骂我或者打我，不要憋在心里。”

他低声央求，好话说了一大车，终于将她哄得哭声小了。

半晌，她喊他：“周沉璧。”

“欸！”他立刻应。

她静了片刻，说：“方才伺候你沐浴更衣，我做的不好，分明做了夫妻，却还是一副矫情害羞之态，是不是挺惹你烦的？”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烦你？你没有矫情，我喜欢你的害羞，是我的错，话说重了，惹你难过了。茵茵，你原谅我吧，我再不胡闹了……”

阮茵拿手背抹了抹眼睛，又道：“我也不知旁的女子是怎么哄夫君的，我没见过，不是故意不哄你。方才你说那句话，让我想多了。我想，是不是我要跟人学一学，时常哄着你伺候你，不然你很快会厌倦我，去了解旁的女子……”

“怎么会！”周沉璧急得坐了起来，将她捞抱在腿上搂着，“茵茵，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你听我说完。”她看了他一眼，周沉璧瞬间噤声，“我也知道不该这么想。你说让我放下不安，尽情享受欢愉，你会一直喜欢我，我们昨日说好的。可我还是因为一句话就对你产生怀疑，我觉得这样不好，但我管不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