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事……说起来,我倒有些羡慕你那位‘大牛哥哥’了。”
“为什么?”她不解。
“若我是他,也能陪你上山找石斛,我不会跟你打架,我的石斛全都给你。你可能觉得同甘共苦更深刻,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浅薄的锦上添花了。”
她仰头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中不掺一丝杂质,这样好的周沉璧,竟然喜欢她。一丝惭愧漫上心头,她更紧地抱住了他。
“周沉璧,你总是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好像我有多么高不可攀。我会被你惯坏的……”
他弯唇笑了笑:“能说出这话,就证明还没有惯坏,我争取早日功成,叫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
她的心结解开,眉眼间俱是温软的笑意。
周沉璧倾身去亲她。
谁知还没碰到,耳边忽传来一声大喊:“有人落水了!”
二人循声转头,只见河水中间有一座高大的画舫,画舫四周明灯高挂,将附近水域照得亮堂,离那画舫不远,有人正在水里扑腾着挣扎。
女子尖叫声和孩童哭闹声四起,岸边人纷纷围拢过来。
周沉璧未及思考,将阮茵抱下地,快速叮嘱道:“在这站着别动。”说完转身跳进了水里。
“周沉璧!”阮茵大惊失色。
少时溺水的记忆瞬间朝她涌来,心脏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她白着脸往河边挪,腿抖得不听使唤。
周沉璧很快游到了河心,一个猛子扎进去,不见了踪影。
河岸和画舫上的人还在吵嚷,有人要去拿绳索,有人大喊“谁有竹竿”,阮茵却什么也听不见。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百年之久。
终于,岸边响起震天的欢呼声,人群里开始鼓掌。
落水的人被拉到了画舫上,周沉璧游回了岸边。
他神色焦急,大步跑到阮茵身边,扶着她的肩膀道:“茵茵,吓到没有?”
阮茵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颤抖着喊了一句:“周沉璧。”却没有发出声音。
周沉璧一把将她搂到怀里,抚着后背轻哄:“没事了。落水之人救上来了,我也没事,别怕。”
她全身抖如筛糠,一口气没提上来,呛咳一声软了下去。
“茵茵!”周沉璧打横抱起她,跑进道旁的一间成衣铺,冲柜上的人喊,“倒杯水来!”
掌柜错愕一瞬,很快反应过来:“里间有榻。”边说边倒了杯茶,端进去递给周沉璧。
周沉璧蹲跪在榻边,手臂横在榻沿上,搂着她的颈,另一手将茶杯递到她嘴边:“茵茵,张嘴。”
所幸她并非意识全无,乖顺地喝了一口,咽下去了。
周沉璧略等了等,又喂了几口,片刻后,阮茵慢慢醒转过来。
“周沉璧。”她哑着嗓子喊,伸臂搂住他脖子。
周沉璧松了口气,抱着她不停地拍抚:“没事了,没事了,茵茵。”
他浑身湿透,把她的袄裙也打湿了,周沉璧怕她着凉,正要开口叫掌柜拿衣服,谁知掌柜伶俐,适时抱了男女袍服各一套来,搁在榻边的柜子上,又递过两条帕子说:“客官擦一擦,换身干衣服吧,免得着凉。”
“有劳。”
周沉璧接过帕子,给阮茵擦去鬓角的汗,然后拍拍她的手臂说:“先躺一会儿。”
阮茵顺着他手扶的力道,慢慢躺回了榻上。
周沉璧拿干净帕子蒙在她眼上,笑着打趣:“不许偷看。”
他快速换好衣服,随意擦了擦头发,然后坐到榻上,扶她靠在怀里。
帕子从脸上滑下去了,阮茵却没有睁眼。
“要我帮你换吗?”周沉璧问。
她不说话。
周沉璧抿唇笑笑,伸手打散她氅衣的领结,又去解短袄的盘扣,谁知那盘扣小小的一粒,却是相当紧实,他解了半天都不得其门。
阮茵的脸色越来越红,小声说了句:“我来吧……”
“啧。”周沉璧摘开她的手,“你莫动,爷还不信了!”
她忍不住咬了咬唇,感觉他的手窸窸窣窣,又摸索了好一阵儿才解开。
周沉璧将人剥得只剩一层中衣,再套上新的袄裙,系好盘扣,终于松了口气:“好了。”见她脸色红透,闭着眼,睫毛轻轻抖动,姿态甚是可爱,于是忍不住垂首亲了她一下。
阮茵睁开眼,喊他:“周沉璧。”
“嗯。”
“你真笨。”
他轻笑出声:“你这小娘子,分明是自己躲懒不想动,我吭哧吭哧忙活一通,你不感激就罢了,怎的还骂人?”
她抿唇笑着,不语。
周沉璧揽抱着她,过了许久,忽然叫她:“茵茵。”
“嗯?”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