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声,哀嚎声,混杂在海风之中,风嘶海啸。
半个时辰的轰炸过后,薛二郎高举长刀立于小船最前,冲身后八千降卒朗声吼道:
“将士们!”
“此战乃我新卒建功之时!”
“千万别让那些个老兵们小瞧了咱们,千万别让陛下、太子殿下觉得咱们是不堪大用的娃娃!”
“待冲上海岛,就他娘的一个字。杀!”
“杀~”
“杀~”
“杀~”
一时间,喊杀声犹如清澈激流,刺穿海岛上的嘈杂之声。
八千名新卒驾驶快艇,急速朝眼前海岛赶去。
“这薛二郎倒还真有几分遇春的影子!”
看着冲在队伍最前面,刚跳到岸上的瞬间便砍死一名倭寇的薛二郎。
汤和双眸微缩,饶有兴致说道。
“身先士卒,勇猛异常,此子堪当大用啊!”
“不错!”
老朱略有惊喜的看了眼冲上海岛的薛二郎,随即又将目光看向朱标。
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人,这薛二郎倒还真称得上一个猛字。
火炮刚刚停下,那些个倭寇在海岸边快速组成好几道防线。
最前方的倭寇手持长兵器,后方侧翼的倭寇各自持弓,阵型也算的上严整。
可薛二郎压根不讲究什么阵法,带领身后百余名士卒好似刀切豆腐一般,愣是将守备严整的倭寇防线冲出来了一道口子。
而且那薛二郎出手又稳又狠。
每一刀要么朝着倭寇的脖子砍去,要么直接捅进倭寇心脏。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仅是老朱看到的,那薛二郎便斩杀了七八名倭寇。
“标儿,这薛二郎可用!”
“嗯。”
和有些惊喜的老朱不同,朱标注视了半晌,淡淡开口道:
“父皇所言不错,这薛二郎的确是难得的猛将,可终究只是个将才。”
指了指岸边的战况,朱标继续道:
“这些个倭寇也是不俗,确认火炮停止后,快速冲到岸边组成防线。”
“长兵器在前,弓弩手在后,颇有章法。”
“我军士卒还未赶到岸边,便被射杀了不少。”
“而勉强冲上岸的新卒也太过死板,见倭寇长兵器阻挡,他们便用弓弩急射。若在平原交战,他们此举倒也没什么不对。”
“可眼下是海滩登陆战,第一批抵达岸边的将士若不不尽快冲上岸,紧随其后大明将士就只能被堵在海上。”
朱标说着,脸上表情愈发阴沉了几分。
或许是训练不足,亦或是这些个新兵胆略不够。
那八千新卒临阵之时竟忘了随机应变,竟忘了登陆战最要紧的便是抢占登陆地形。
眼前战场,除薛二郎率领的新卒势如破竹,直插倭寇腹地外。
其他新卒被挡在了岸边,全都挤在一起,人数优势压根发挥不出来。
最前面的将士拼了命与倭寇交锋,而身后的士卒却压根帮不上什么忙。
至于那些个倭寇。
他们提前占据有利地形,在高处放箭,被堵在岸边的明军士卒甚至有种待宰羔羊的无力感。
指了指已经冲到倭寇中心的薛二郎一队,朱标脸上升起一抹寒霜,沉沉说道:
“若是岳父领兵,冲到岸上的第一时间便是朝敌军弓弩手杀去。”
“而不是像薛二郎这莽夫一样,只知道无头猛冲。”
“即便他有通天之能,后面的士卒上不了岸,倭寇越围越多,他们体力耗光的时候,便是他们的死期!”
见朱标语气深沉,隐约间已有几分怒意。
方才还说薛二郎与常遇春有几份相像的汤和只觉脸上无光。
正如朱标所言,这薛二郎还真的只有一腔悍勇,在倭寇军阵中左劈右砍,虽说斩杀了不少倭寇。
可他却压根注意不少倭寇正源源不断朝他靠近,而江阴的新卒根本就没能跟上。
“娘的!这群娃娃还真不中用!”
汤和冷哼一声,冲朱标郑重请命道:“殿下,让末将上吧!”
“末将保证撕出一道口子来,确保身后士卒能顺势上岸。”
“有劳汤伯了!”
听到朱标同意,汤和快步冲到小船上,冲身后数千中军将士朗声喊道:
“儿郎们,给咱江阴的新兵娃娃好好上一课,让他们看看咱爷们是怎么打仗的!”
“好~”
“好~”
喊声如雷,近乎嘶吼。
原本靠近岸边的海岸上,不少新卒的战船被堵在一起,就跟无头苍蝇一般,没法登陆,勉强站在船上朝岸上倭寇射箭。
而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