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标因陈家枉法,便将世家视作祸患。
在场的世家之人,心也凉了半截。
毕竟从上次詹同带头交出家产就能看出,朱标对世家一直都没什么好感。
如今又横生陈家乱法之事。
朱标将矛头对准他们,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过。
听到朱标这话的瞬间,詹同瞳孔微缩,心中顿时生出了个可怕的念头。
朱标的反应过快了些。
刚刚严惩了陈家,朱标便能从震怒之中抽身,将矛头对准其他世家。
莫不是说.....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在朱标计划之中。
难道朱标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仅仅是陈家一个?
“宋学士,高夫子,世家之患,你二人有何高见?”
朱标轻靠椅背,右手依在扶手上。
表情虽恢复平静,可上位者的气势却不露自显。
见此情形,宋濂连忙躬身道:
“殿下,一族一家之所以能成为望族,成为一时世家。”
“其族其家必是出了为国为民之大才。”
“此番大才,或在朝堂治国论策,或在民间保境安民。”
“故....”
宋濂悄悄看了朱标一眼。
确定朱标并未面露厌恶后,这才继续说道:
“若朝廷引导得当,世家未免尽数都是祸患,甚至有为国为民之利....”
朱标眉头愈紧,轻哼一声后转向高启道:
“高夫子,你以为呢?”
“微臣以为,世家手握巨财,应该严格约束。”
“然,宋学士所言有理,若约束得当,世家也有为国为民之利。”
听两人说完,朱标一手捻着玉牌,另一只手微微抚须。
似在想些什么一般,表情郑重扫视在场的世家之人。
可正是见到朱标这副样子。
那些世家之人心中愈发紧张了起来。
显然。
他们此时正站在悬崖边上。
只要朱标一念之差,他们!连同他们的亲族!
恐怕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毕竟方才朱标震怒之下,甚至都有些失态。
而且陈家老小三十几口的无头尸体,此时正错乱的躺在他们身后。
阵阵血腥似具象成红色烟雾般,萦绕整个宅子。
谁也不敢肯定。
陈家这三十几口,不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见朱标半晌不语,在场世家之人的神经紧绷,似已到临界点。
可饶是如此,朱标却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
反而是在左右犹豫,思考对策般,静静注视着他们。
“咳....”
听到朱标轻咳出声。
有几人竟身子一软,趔趄下差点摔到地上。
“臣詹同,有奏!”
不等朱标惩治失礼之人,詹同上前,忙拱手说道:
“殿下所言世家之患,的确如此。”
“臣詹同出身世家,臣之詹家也是一地望族。”
“然臣冒死谏言。”
詹同神情肃穆,郑重说道:
“世家并非一成不变,正如宋学士所言。”
“一家一族出一为国为民之才,自然能将其家带入世家之列。”
“而为国为民之世家,也是士林百姓心中标杆。”
“如宋学士之宋家,家风纯正,尚学尚礼。”
“啧....”
宋濂微微一顿,恨不得从背后给詹同来上一脚。
此时是什么情形?
即便傻子都能看的出来,此时朱标正在思考要不要将大明的世家尽数赶尽杀绝。
可偏是此时。
詹同这王八蛋竟说他宋濂也算世家。
这詹小儿几个意思!
“还有高夫子持心中正,其家风亦是如此。”
“殿下, 此等中正之家,可为士林百姓之表率。”
“而且世家断不会绝,即便今日在场众人之家尽数没落。”
“不出一年,自会有新的望族萌芽,成为一时世家。”
“臣詹同斗胆,请殿下定下章程,约束世家!”
詹同此话无非是借约束世家,求朱标绕过世家一命。
和宋濂、高启一样。
詹同并非是站在世家角度出发。
为他们求情,也是不想朱标一怒之下,将所有世家尽数赶尽杀绝,担负无尽骂名。
只不过.....
这也正是朱标的本意。
毕竟想开一个窗户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