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将来朱标会不会褫夺他们兵权,对他们秋后算账。
既然将朱标视作主心骨,视作统帅,那这些个问题,就压根不是问题。
军中之事,将令如山。
主帅令旨,谁敢不从?
星夜转过,天露初晓,大地依旧暗沉。
距离奉天殿不到百米的地方。
当看到朱标一步一步走的甚是艰难,老朱笑着说道:
“老大,身上有伤便不必去上朝了。”
“儿子没事,今日还要做戏给官员看。”
“嗯.....”
见朱标将玄色长鞭递给刘和,老朱微微一顿,缓缓说道:
“当真要在奉天殿上,当着百官的面鞭笞老二?”
“咱以监国有方的名义,赏赐老二便是了。”
朱标微微摇头,一边挪步,缓声说道:
“只是您以监国有方的名义赏赐二弟。”
“百官记不住二弟的功劳,对二弟的声望提升也不大。”
“所以儿子才演这么一出白戏。”
“由儿子亲自下令,鞭笞二弟。”
“让百官求情。”
“也让百官自己说出,这些日子二弟处置胡逆案有功,监国有方。”
见朱标一步一步走的甚是艰难,老朱心头一紧,继续说道:
“你回去歇着吧,待会朝会咱下令训斥老二便是了。”
“恐怕也不妥。”
朱标无奈叹了口气,继续道:
“此次训斥二弟只是做戏,百官中的聪明人大多也能明白。”
“可若是您下令训斥二弟。”
“且不说先行训斥,后而封赏,于皇帝威严有损。”
“单说您下令鞭笞二弟,百官便不敢出言求情,更不敢将二弟今日来的功劳,尽数说出。”
“可换做是儿臣的话。”
“文臣、武将自然能看的明白,儿子这是借着训斥二弟,好给他表功。”
被朱标这么一说。
老朱还真觉得,今日之事还非朱标不可。
只不过看着朱标碍于屁股上的伤势,每走一步,身体都要微微一紧。
老朱当即上前,一把背起朱标。
“爹.....”
“快放儿子下来,不合礼制啊!”
“什么礼制不礼制的!”
“老子背儿子,有什么不合礼制的。”
“小时候咱又不是没背过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你小子是咱大明的太子,除了咱这个皇帝,谁有资格把你背起来!”
语罢,老朱背着朱标便朝奉天殿走去。
似担心颠到朱标一般,老朱每一步都走的甚是稳健。
而趴在老朱的背后,朱标心中百感交集。
何其有幸,重生朱家。
何其有幸,与老朱有一场父子亲情。
和大多数父亲一样,老朱不善表达。
可一言一行足以证明,老爷子是想将最好的都留给自己。
这份父爱虽显笨拙,可的的确确深沉似海。
奉天殿前,经历昨日之事。
此时武将们都是格外的轻松。
就连清晨的空气,也显得清凉透彻,愈发沁人心脾。
“陛下驾到。”
“太子驾到~”
太监那略显尖锐的嗓音割破殿前嘈杂,传入众人耳中。
只见老朱身旁。
朱标步履维艰,朝着龙椅下方那把椅子,艰难挪步。
“呼~”
尽管垫了好几层软垫,可接触软垫的瞬间,朱标依旧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幕看的在场武将甚至揪心,一旁文臣的脸上也满是自责。
也是看到朱标落座。
众人这才开始拜道:
“臣等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
“臣等问圣躬安。”
见老朱微微摆手。
老朱的随身太监,也是奉天殿执礼太监刘和中气十足道:
“朕安。”
“何人有奏!”朱标温声开口。
秦王朱樉率先出班,看向老朱高声道:
“启禀父皇,儿臣有奏!”
“胡逆一案,逆党共一百二十三人,除胡惟庸、涂节、陈宁三名首恶外。”
“其余同案官员,尽数以国法严惩。”
“共计斩首三百七十人,充入教坊司一百二十五人,流放两千三百人。”
将事先写在掌心的数字完整念出来后,朱樉微微抬眸,看向朱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