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竟要捉拿涂节、陈宁?”
胡惟庸眼眸微沉。
此时低声喃喃,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在问向毛骧。
只不过听到胡惟庸这话。
毛骧再次拱手,平静说道:
“胡相,风闻奏事已开,有官员弹劾涂节、陈宁二人。”
“太子虽命属下捉拿,想来也只是请两位大人前往昭狱,走个过场罢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陈宁不由低声冷哼一声。
将他们抓进昭狱,只是为了走个过场?
这借口恐怕鬼都不信。
那昭狱是什么地方?
就算无罪之人,进去后也要被扒下层皮下来。
若朱标真的只是为了走个过场,为何不让刑部前来拿人?
锦衣卫乃天子直属。
让锦衣卫捉拿,所有一切自然不言而喻。
“胡相!”
心念至此。
陈宁表情阴狠。
一双眸子好似盘踞在暗处的毒蛇,绽放凄冷寒光,此刻正紧紧盯着胡惟庸。
只要胡惟庸此时下定决心。
他陈宁便敢以文臣之身,与毛骧这些锦衣卫血肉相拼。
只要此刻胡惟庸大手一挥。
他陈宁便会召集府中那五十名死士,先杀毛骧等锦衣卫。
随后逃出应天,逃往南方。
割地裂明!
而看到陈宁这副样子,胡惟庸又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
可也正如朱标说的那样。
此时的胡惟庸却依旧还不能决断。
和一腔孤勇,行事果辣的陈宁不同。
胡惟庸眼眸微转。
为了涂节、陈宁二人骤然起事,不值得......
虽然胡惟庸也知道。
此时杀毛骧、杀锦衣卫。
然后趁朱标尚未反应过来之时,逃出应天,逃往南方。
他胡惟庸的确能够保全性命。
可老朱、朱标不死,大明便依旧稳固。
纵然他胡惟庸能暂时裂土分明。
那之后呢?
南方四省,如何能挡得住浩浩中原?
他拉拢的屯兵将官,又如何能与徐达、汤和这些开国悍勇之将相提并论?
他胡惟庸可是聪明人。
聪明人做事,讲究的便是一个投入产出比。
如果不杀老朱、朱标。
那他现在谋反也就毫无意义。
如果老朱、朱标不死,大明不乱。
那他定下十年定鼎中原的宏伟蓝图,便是个笑话。
现在谋反的风险太大,而得到的回报却不足够诱人。
胡惟庸也绝不会此时动手。
此时正堂内。
胡惟庸愣在原地,默默沉思。
陈宁表情阴狠,紧紧盯着胡惟庸,似乎在等着胡惟庸下令。
而一旁的毛骧。
右手也已经按在刀柄之上,似乎也是在等待着什么。
见此情形。
涂节猛的轻笑出声,故作坦然道:
“毛骧将军所言极是,太子殿下有心整肃吏治。”
“眼下捉拿我与陈宁,不过是走个过场。”
“毕竟我二人一心为公,太子殿下何等英明,又怎会不知。”
“陈宁老弟,今日就同毛骧将军走个过场吧。”
涂节早将自己视作朱标的人。
毕竟朱标还在凤阳之时,他便多次给朱标写去书信。
所以此时在涂节眼中。
胡惟庸、陈宁无异于找死。
而他涂节,则是作壁上观,总览全局的棋手。
涂节轻轻拍了拍陈宁的肩膀,转而冲胡惟庸温声说道:
“义父,那我二人便同毛骧将军走一趟。”
“明日朝堂,还请义父在陛下、太子跟前,为我二人正名!”
语罢。
涂节缓步走到毛骧身旁,似乎等着锦衣卫将他带到昭狱。
而此时的陈宁依旧站在原地。
目光始终死死盯着胡惟庸。
“陈大人,请吧!”
听到毛骧这话,陈宁猛的转头。
可就在暗下决心,逼胡惟庸下决断之时。
只听胡惟庸淡淡说道:
“涂节所言极是,太子殿下何等英明睿智,又怎会不知涂节、陈宁乃我朝中正之臣。”
“陈宁,你二人且随毛骧将军离去。”
“本相现在便写奏疏,呈报太子,为你二人正名!”
胡惟庸话音落下。
陈宁脸上凶狠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