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拖出去斩首的三人,汤瑛略带愠色说道:
“这些官员当真太小看太子大哥了。”
“堂堂四品官,竟然要冒充民夫前来回话!”
看着汤瑛一脸不满的表情。
朱标默默颔首,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和汤瑛看法不同,朱标倒不觉得他们蠢。
而且自己这个太子在京都处置勋贵案的事情,他们应该也都听到了。
朱标认为中都这些官员多半也是不敢小看自己。
堂堂四品官员冒充民夫前来回话,朱标更愿意相信是他们别无他法。
毕竟对这些官员来说。
最好,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便是用钱收买民夫,让真正的民夫向自己这个太子回话,让民夫为他们歌功颂德。
可他们宁愿冒着拆穿之后会被斩首的风险,也要扮成民夫,前来糊弄自己。
这正说明在营造中都上,这些官员毫无顾忌欺压民夫、百姓。
哪怕用大量银钱,他们也觉得无法收买民夫为他们说话。
念及至此,朱标眉头微皱,看向汤瑛问道:
“汤瑛,先前汤伯久居凤阳,可有交好之人?”
“并没有,父亲深居简出,整日在家种田耕地,不与任何人往来。”
“就连朝廷交代的营造中都的差事,父亲也都一并交给了李善长,让李善长一人主掌。”
“嗯。”
听汤瑛提及李善长,朱标也觉得有些奇怪。
李善长告老还乡,回凤阳老家养老。
按理说自己抵达凤阳,李善长应该前来拜见才对。
怎么直到现在还没看见李善长的影子。
“殿下!”
就在朱标沉思之际,门外侍卫突然禀告道:
“启禀殿下,中都一十七名官员求见。”
“准!”
不多时,十七名官员齐齐跪在朱标跟前。
“启禀殿下,臣中都营造主司,田广,拜见太子殿下。”
“殿下,中都营造期间,多有恶吏克扣民夫例钱银子,臣等已将所有不法官员记录在册,请殿下裁定!”
田广说完,将一本册子举过头顶。
周围十几人更是齐齐下拜。
见此情形,朱标眼眸一凛,看向几人沉声说道:
“孤刚斩了三名冒充民夫的中都官员。”
“尔等竟如此迅速,将所有不法官员都搜集完毕。”
“朝廷不该让你们负责营造中都,朝廷应该调派你们到刑部查案才是!”
见朱标面带愠色,田广连忙开口解释道:
“回禀殿下,臣等十七人早对中都官员的不法行径恨之入骨。”
“只因不法之徒朋党甚巨,我等为求自保,不敢与其相争。”
“如今殿下初到凤阳便斩杀三名贪官,传示中都。”
“我等感念太子威加海内,荣御万方。”
“我等只觉守得云开,终见圣光普照凤阳之地。”
“我等也是见太子恩德,这才敢将素日以来收集的罪证一并拿出,呈给殿下!”
听田广说完,朱标心中不由冷笑一声。
田广是忠是奸暂且不论。
他这巧言令色的本事,朱标所见之人中,也着实无人能出其右。
方才明明是自己这个太子要向他们问责。
而田广先是诉说自己一行在贪官恶吏笼罩下的委屈。
之后更是将有功劳都归咎于他这个太子头上。
不得不说,这田广的脑子的确很是灵活。
若他所言都是属实,朱标还真需要这么一个能言善辩的人去出使他国,让四夷归顺大明。
朱标微微点头。
一旁下人从田广手中接过名册,恭敬呈到了朱标跟前。
“田广,尔等所弹劾的不法官员,除了方才被孤斩杀的三人,官职最高只是五品?”
“回禀殿下,五品虽小,可却也高过凤阳知县。”
“常言道,破家县令,灭门府尹。”
“莫说五品官员,纵然是七品县令也让百姓、民夫敬而远之,不敢得罪。”
见田广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朱标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就在朱标以为田广乃是贤才之时。
朱标竟从田广递来的册子中,看到了铁铉的名字。
“铁铉,所犯何罪?”
“嗯?”
听到朱标问及铁铉,田广微微一愣。
那铁铉只是一个临县主簿,官职品阶甚至都不入流。
田广也实在不知朱标为何单独询问铁铉。
片刻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