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尹,我很早就想毛遂自荐了,一直没有结果。”
韦见素皱了皱眉。
此事的前因后果他是知晓的。太原是大唐的北都,因此太原尹的官阶甚高,杨光翙若能任此职,于其前程极为有利。
杨光翙确实是很早就盯着那位置了,但被薛白给阻了,河东的战略位置不一般,薛白前阵子一直在举荐李光弼过去。杨国忠害怕安禄山坐大,一度也在考虑,结果,李光弼却被调到朔方。
眼下看来,这位置恐还是归了杨光翙……
这般授官,无非是把杨国忠的心腹一个个安插在朝廷各个位置,行云流水一般。
接连处置了几份文书之后,韦见素连头都懒得抬,只管盖章。之后,有人走到了他前面。
“姓名。”
“薛白。”
韦见素抬起头,稍稍愕然了一下,问道:“薛郎要授什么官?”
“容我想想吧。”
薛白答了,微微颌首,走向屏风后方去寻杨国忠。却见杨国忠倚在两个肥婢怀里,已经睡着了。这种情形下,他还蛮好睡的。
“阿兄?”
接连唤了几声,有肥婢帮忙推醒了杨国忠,他打了个哈欠,转醒过来。见是薛白来了,点了点头,神色已没有之前相见时那般热情。
“阿白,你坐。今日来可是想要谋官?我也正在替你考虑合适的阙。”
薛白摇了摇头,问道:“既推举了韦见素为左相,北边那位,阿兄是如何考虑的?”
杨国忠避开了薛白的目光,朗笑着掩饰尴尬。
比起大局,他更关心的当然是不能让安禄山取代了他的相位。因此,为了避免安禄山留在长安的局面,他迫不及待地推举了韦见素为左相,与薛白的意图已是完全相反。
但他说的还是很好听,道:“阿白就放心吧,我已按着你的想法与圣人说了,圣人也深感有道理,想必很快就会同意委派大将到范阳。”
这进展倒是出乎薛白的意料,他今日来见到这乌烟瘴气的景象,其实已对杨国忠不报期待了。
“委派大将?高仙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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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庆宫。
“臣鲜于仲通,请圣人安康。”
“不必多礼,鲜于卿在长安待得可还习惯?”
鲜于仲通恭敬地低着头,听了圣人这一句问话,感到有些不安。预感到这问题之后,怕是想要将他外放。
他连忙应道:“臣习惯。”
李隆基恍若未闻,以审视的目光看着鲜于仲通脸上的疤痕,自顾自地道:“卿在南诏,做得很好。”
“为国尽忠,不敢受圣人赞誉。”
“朕记得,伱是蓟州渔阳人?”
“这……臣祖籍渔阳,但自幼在川蜀长大,算是蜀人。”
李隆基不在乎鲜于仲通的回答,他问这些问题,乃是自己在思忖着。
他已经严令张垍不能把他的心意透露出去,但张垍还是让他失望了,如此一来,安禄山的忠心便不再让他完全相信。他终于开始思考那个跳着胡旋舞逗他开心的可爱胖子是否真有可能起兵造反?
若要选一个大将接替安禄山镇守北方,人选并不容易定夺。
李隆基考虑过高仙芝,最后却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并不愿意直接罢免安禄山,以免牵扯太大,希望先委派一个范阳节度副使,熟悉北边的形势,再徐徐图之。高仙芝并不适合,其人性情太过狂傲,处置不当,只怕要激起变乱。
以此事垂询了杨国忠之后,杨国忠给出了一个人选,便是眼前的鲜于仲通。召见之后,李隆基算是十分满意的,认为这个大将谦逊恭谨,冷静稳妥,更兼南诏之战的胜果,让人感到很有信心。
“朝堂上总有人说安禄山心怀不轨,朕若命你为范阳节度副使,前往探查,你可有计较?”
“臣恐辜负圣意。”
鲜于仲通一开始是想拒绝的,他在南诏之战前就是节度副使,好不容易跻身长安,谋了三品高官,准备享福了,岂愿从头再来?
可圣人却站起身来,在殿中负手踱步,说着河北的种种弊端。虽说他一次都没去过,却对北边的形势了如指掌,汉胡杂居的混乱,异族南侵的战乱频发,加上灭契丹在即,情况自然是十分复杂。
“旁人都知朕喜爱安禄山,却不知朕一直在关注着范阳。能任命过去的官员,都是朕最信得过的人选。”
说罢,李隆基直视着鲜于仲通,道:“卿方为朕南征归来,又要为朕北战,且到朕的御苑中挑选一匹良驹,助力脚程。”
这个圣人是个极有个人魅力之人,鲜于仲通大受感染,心潮澎湃,当即领了旨意。
只等过了腊月,他便要动身往范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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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阳。
一间新翻修而成的宅院中锣鼓喧天,正在庆祝一对新人喜结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