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已经完全投靠安禄山了一般,不免多添了一份留意。
很快,宴会开始,辅趚琳落座,迫不及待又把手里的小卷轴打开了。
杨齐宣偷眼瞥去,留意到那卷轴上写的是各种宝物的名字,原来是一份礼单。
辅趚琳素来贪财,想必是已被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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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君放心吧,圣人并未打算留伱在长安。”
许久,辅趚琳终于看完了那份礼单,满意地把它重新卷好,开口便抛出了重要的消息。
安禄山眉毛一挑,问道:“不留在长安怎么当宰相?”
“还不是冯神威回去告了刁状,圣人试探你的。”辅趚琳道:“可如今河北这个局势,圣人岂能放心将你调任?只要你表了忠心,无非是加一个左仆射之衔,继续留任。”
“竟是这样?”安禄山大受惊吓,托住胸脯,道:“可要是我推辞了宰相,可怎么办?”
“那可就让圣人为难了。”辅趚琳以手作刀,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安禄山马上显出感激不尽的脸色,道:“若非中使说了,我还不知道哩,这是救命之恩啊。那依中使所见,我还是去长安一趟?”
吉温眼珠转动,思忖了一会,突然开口道:“不可啊。”
“为何不可?”
“府君这一去,一定有人要害府君。”
“谁?”
吉温已经想过了,既然回了范阳,就不能再给杨国忠当暗探,脚踏两只船都不行,那相当于有把柄在别人手上,杨国忠又不是什么嘴严的人。还有,如今薛白想利用李琮的关系与安禄山结盟。一旦安禄山到了长安,薛白至少会想方设法地把他留下,既能防备范阳兵变,又能达到争权目的,这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他遂道:“杨国忠、薛白等人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构陷府君。”
安禄山正想着去长安一趟既能麻痹圣人,又能得一个左仆射的官衔,而且很快还能再回范阳,三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听得吉温这般一说,不由纠结起来。
“大郎来信说了,小舅舅对我的态度可有所改观哩。”
“怎么能信他?”
吉温想到了薛白的杀子之仇,当即激动起来。基于他一直以来擅于编织罪名的本事,脱口而出就编了一段话,道:“依我看,薛白一定是与杨国忠合谋,想引诱府君到长安去陷害。”
至此,吉温已经完全倒回了安禄山这边,抛开了杨国忠对他的笼络。
而周围的众人也纷纷鼓噪起来,希望安禄山不要去长安。
“是啊,要什么尚书左仆射之衔?府君差那点俸禄吗?倒不如直接举兵……”
“住口!”
安禄山忽然勃然大怒,手中的酒杯用力掷在喊话的那将领头上,将他砸得鲜血淋淋。
他犹不消气,愤怒之下竟能独自支起肥胖的身子,抢过仆役手里的马鞭,重重抽打着对方,当着辅趚琳的面,居然能直接说出“举兵”二字,真是无法无天了。
有时安禄山觉得自己像一个锅盖,下面是沸腾的热水,不停地想要把他顶得高高的,而他已经有些盖不住了。
辅趚琳、杨齐宣等人都是
然而,周遭众人却都是习以为常的样子,等安禄山结束了他的暴怒之举,李猪儿很熟练地扶着他坐下,安排人把那受伤的将领带去敷药。
“让中使见笑了。”安禄山终于控制住了脾气,重新展出笑模样,对辅趚琳道:“我对圣人忠心耿耿,绝对不容许有人劝我做出背叛圣人之举。”
“是,是。”辅趚琳心有余悸,笑应道:“安府君的忠心,奴婢看到了。”
发生了这样的插曲,宴会很快也就散了。
是夜,高尚、严庄再次求见了安禄山。
“关于是否去长安,府君眼下可觉两难?我有个办法。”
“严先生大才,快快说来。”
“简单,去又不去。”
安禄山大为不解,问道:“怎叫‘去又不去’?”
严庄不急,缓缓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舆图,摆在桌案上,道:“府君当然要回禀圣人,愿回长安任相,并举荐接替两镇节度使的人选,此为‘去’;这次,府君由河东走如何?经过太原时便停下,不必再往长安,此为‘不去’。”
安禄山疑惑道:“可这样一来,圣人哪还会加我为左仆射?”
“何必要左仆射?”严庄微微一笑,“要河东岂不更好?”
高尚当即帮腔,手指在太原的位置上一指,道:“府君到了太原,可斩杀河东节度使韩休琳,并称韩休琳叛乱伤了府君,如此,府君便可不必还长安冒险,此其一也。其二,自然是夺取河东。”
“怎么能?”安禄山问道:“一旦夺了,圣人知道谋逆了,反而要斩杀我。”
“府君说反了。”严庄道:“正是因为夺下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