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之后已找了杜五郎许多次,奈何杜五郎每次都很忙。今日还是杨暄堵到了烟花作坊外,才得以相见。
“拉拢我?那也许是吧。”
杨暄一把搭住杜五郎的脖子,道:“那你不会成了那什么郡王的朋友吧?我告诉你,我阿爷与东宫可不对付。你要是倒戈了,我可就不认伱这个兄弟。”
“是建宁郡王。”
“我知道,建宁郡王,太子的长子,当然是东宫的人。”
“不是长子,太子长子是广平王李俶,建宁王李倓是太子
杜五郎无奈,道:“你要是实在分不清,就记得建宁王是‘小李三郎’就好了,圣人称他英果类己,特这般称呼他。”
杨暄听他夸赞李倓,大为不悦,恼道:“我与这小三郎之间,你只能与一人为友,你且选吧!”
“啊?”
杜五郎大为头疼,心想唯有薛白才算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二人又有甚好争的?
正不知如何回答之际,有车队从东面缓缓驰来,杜五郎连忙道:“我还有差事,回头再说吧。”
说着,他赶到那些马车前面,从袖子里拿出清单来,道:“可算来了,我算算,一共十八口箱子,没错吧?搬到那边。”
还在忙着,杨暄追了过来,拉着杜五郎的衣襟,道:“你先说好,你站在谁那一边。男子汉大丈夫,没有当墙头草的道理。”
“好吧好吧,我站在你这一边,被任命为王府参军,我也不想的。”
“你怎这般不情不愿?”
遂有守卫来拉杨暄,不让他进烟花作坊。杨暄却不依,非要与杜五郎问个清楚。
拉拉扯扯之际,殃及了运送原料的队伍,有一口箱子砸落在了地上,滚出了里面的硝石。
“咦?”
杜五郎转头一看,因见到那些硝石下方还掉落了几颗像箭簇一样的东西,不由疑惑。
“那是什么?”
“小人该死,请官长恕罪。”
下一刻,几个力夫已蹲下身去拾,身体挡住了杜五郎的视线,装好硝石,匆匆装好箱子继续搬运。
这一幕落在了杨暄的一个随从眼里,他目光闪动了一下,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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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错?”
袁思艺得到消息时,时间已到了八月初二,离千秋节仅剩下三天。
除了烟花,千秋节上要准备的还有很多,内侍省也很忙,他却还是不忘每日询问薛白、杜五郎的近况,而一名被辅趚琳收买的杨家随从却是告知了他一桩小事。
“确定是箭簇?”
“小人隔得远,但应该不假。”
“烟花怎么会要箭簇?”
袁思艺已经愈发确定薛白图谋不轨,打算行刺圣人了。
而时间紧迫,眼下他要做的已不是寻找证据,而是该阻止这场刺杀,并揭破薛白的阴谋让圣人知晓。
如何做呢?
正思量着,有盯着薛白的探子回禀了一个消息。
“薛白今日与建宁王蹴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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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的蹴鞠场不少,平康坊咸宜公主府的蹴鞠场则是比较好的一个。
球场上的蹴鞠正是激烈之际,看台上也甚是热闹。
此间的看台十分奢侈,有竹帘隔着、软榻铺着、火炉烧着,还有婢女们不时端上美酒美食。
李腾空与李季兰并肩坐在一处,盯着薛白的身影。
近来,两人之间有些心事。李季兰几次看向李腾空,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也不知是想看出什么来。
“他今日怎会与建宁王凑到一处蹴鞠?”李腾空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启了个话题。
“说是杜五郎牵的线,呶,你看杜五郎也在场上,还蛮明显的。”
李季兰原本想说的是“还蛮笨拙的”,出于礼貌才换了个用词。
李腾空心想果然如此,她在骊山时便曾听薛白说杜五郎的妻子诞下了一个女儿,之后没多久,杜五郎便被阙为建宁王府的参军,对此她是颇为担忧的,恐杜五郎如今有了软肋,被人胁迫,做出对薛白不利之事。
此时在蹴鞠场上,薛白与李倓各带了一队正在对阵,杜五郎就十分拖后腿,已连着许多次没能接住对面踢过来的鞠球。
还有另一个拖后腿的则是杨暄。与杜五郎正相反,杨暄的球技甚是高超,颠起球来花样百出,偏是喜欢大嚷大叫,总要旁人把球给他来颠,结果惹得旁人触球时屡屡落地。
最是了得的反而是杨玉瑶,她一上球场便展示了与平时完全不同的一面,飒爽不逊于男儿。
至于薛白,球技虽平平,体力却好,沉着冷静……在李腾空眼里,他依旧是球场上最让人移不开眼的存在。
可惜,薛白踢得虽然很漂亮,最后却还是输给了李倓以及那些本就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