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
冷眼看着薛白被贬到潮阳,却不出手相助,也可能被人搬弄是非。
因此,这场谈话的分寸得把握好。
薛白走向外堂,去迎了来人,才到前院,远远却听到了大门外传来了大喊声。
“小舅舅,甥儿来看你了!”
“安府君,只怕你还不能进去。”
“哈哈,我给小舅舅带了礼物……”
薛白向河东进奏院的来人低语了一句“你一会便回去”,走向大门处,只见安禄山正在侍儿的服侍下把一个大肚子搬上台阶……这是视线问题,看起来确像是搬肚子。
“小舅舅!”
薛白停下脚步,以他的城府,面对安禄山,也得调整了呼吸才能摆出不嫌恶的表情。
“安府君今日怎有空过来?”
“听说小舅舅升为海阳县令了,结果还病了。甥儿想着,多送些人参来,小舅舅喜欢人参,不是吗?”
薛白凝神打量了安禄山一眼,脸色冷峻了些。
似乎年轻人总是容易沉不住气,被一两句含沙射影的话激怒。
安禄山还在笑,显得城府更胜一筹。
“甥儿这次来,是想征辟小舅舅为范阳节度使掌书记,五十万聘钱,请小舅舅帮甥儿在天宝九载尽灭契丹、奚,这是圣人的厚望。”
“是吗?”
“甥儿听说,几位节使度都想征辟小舅舅,但小舅舅可一定得先帮着甥儿,我们可是一家人。”安禄山面露憨厚,又道:“圣人、右相,也一定会答允甥儿的,不会让小舅舅到潮阳去,听说那里鳄鱼会吃人……”
“咳咳咳咳。”
薛白咳嗽着,打断了安禄山的话。
他像是真的病了,挥手让身边人扶着他进门,“嘭”地一下将安禄山与其礼物都拒之门外,颇失风度与礼仪。
~~
是夜。
“都说你病了。”杨玉瑶喘着气,泛红的脸上浮起满足而疲倦的神色,道:“得了能折磨死人的病。”
春寒料峭的天气,薛白脸上还带着汗水,问道:“喜欢吗?”
“嗯。”
杨玉瑶把有些酸疼的双腿缩起,道:“快把汗擦了,莫着了凉,假病成真……”
“我得去潮阳赴任了。”薛白忽然道。
“什么?”
“今日安禄山来威胁我,要把我弄到范阳。我揭破他谋逆的阴谋,他势必杀我,我留在长安很危险,不如抽身而退。”
“不许,你当我保不住你……”
“你听我说,此番与你提此事,我并非要利用你来保我。”薛白道,“无论如何,我至少得启程了。但你要保密的是,我很快会回来。”
“别走,我来想办法。”
薛白却是郑重其事地又重复了一遍,道:“我揭破安禄山谋逆阴谋,他欲杀我,我只好带病贬谪了。”
杨玉瑶愣了愣,虽已隐约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还是难以接受。
但她再强势,却不能改变薛白的处境,到最后,还是只能把怒火发泄在安禄山头上。
“狗胡该死,我绝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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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敦化坊,颜宅。
“我揭破安禄山谋逆阴谋,他欲杀我,我只好带病贬谪了。”
薛白才说到这里,屏风后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韦芸有些尴尬,想了想,干脆把颜嫣唤出来,教训道:“笑什么?”
“回阿娘。”颜嫣故作贤淑,行了个万福,一本正经应道:“女儿没笑。”
见她这模样,薛白反而微微一笑。
“别胡闹了。”韦芸不由道,“出了这般大事,你们还嬉皮笑脸的。”
“阿兄分明心有定计,偏是故作委屈,到处说被安禄山逼得外贬,阿娘又何必信他的鬼话?”
“女儿家也不知好好说话,回闺房去,不许再偷听。”
韦芸虽是教训了颜嫣一顿,其实是在薛白离京前,让他们两个见上一面。
待女儿退了下去,她脸上便泛起忧愁。
“唉,你们这师徒俩,也没个消停。”
“师娘放心,老师很快就会回朝、升官。”薛白道:“学生以为,老师要不了两年可是要当宰相的。”
“莫安慰我了。”韦芸叹息道,“我如今在愁的,是你们的婚事。”
薛白今日来,对此已有所考虑,道:“一月之内,学生当可回长安。”
“真的?”
薛白沉默了片刻,道:“只要学生还活着,抛官落罪,也会回来,给一个交代。”
“不可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那便继续筹备,待三月你们完婚,我这颗悬着的心才能放下。”
“是。”薛白道:“只是李林甫、安禄山欲害我,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