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这些喊话渐渐改变了场上的局势,死士们主要的攻势转向了杨国忠。
杨国忠很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妙。
“国舅,危险啊。”杨光翙悄悄拉过杨国忠,低声道:“下官看王鉷、王焊兄弟有勾结的可能,若是他们合力围杀国舅……”
“走。”
杨国忠没有一丝一毫地拖泥带水,当即作了决定。
“立刻保护我走!”
……
那边,老凉、姜亥蒙着脸大步赶来,冷眼扫了扫面前那混乱的形势,毫不犹豫便上前,对着杨国忠的手下就杀了过去。
“刘将军让我们来帮忙!”
随着这一句喊,邢縡当即激动起来,抬手一指,喊道:“杀了唾壶!”
“杀唾壶!”
姜亥正是冲着杨国忠来的。
他虽不明白为何郎君名单上
这些长安的差役根本不敢死战,很快便被杀退。
然而,姜亥转头四看,却不见杨国忠的身影。
“娘的,走得掉吗?”
老凉则不急着杀人,而是披着甲在混乱之中快步而走,每见到地上有一个死士的尸体便俯身下去。
“兄弟,还能起来吗?”
说话间,老凉迅速伸手往尸体怀中放些东西。
算不上什么,都是高崇留下的,寄托着对范阳的思念的小物件而已。
正在此时,忽然响起了马蹄声,他不用看,只需要听,就知道这是禁军来了。
“撤!”
老凉毫不犹豫就拽过姜亥,道:“办完了,走!”
他原本就没有冒险的打算,他们是来煽风点火的。于是这一队人撤得最快,迅速撤走。
“拿下他们!”
四百龙武军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一员将领气势汹汹,一马当先。
“龙武军中郎将陈知训在此!不许走了一个贼子!”
老凉驱赶着手下人撤退,他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意识到,这位龙武军中郎将还是没把这场谋逆当一回事,语气里带着骄横。
这些生活在长安的人,像是永远不能接受大唐已经乱象丛生了。
若不能一扫这沉闷,他回来的意义何在?
老凉于是俯身拾起一把弓,张弓搭箭,瞄向了那策马冲来的龙武军中郎将陈知训。
他屏神静气,无视了奔马的速度,无视了身边混乱的人群。
“嗖。”
一箭射出,马嘶声响。
“咴!”
邢縡回头一看,赫然见到那威风凛凛的金甲将军重重栽下马背,轰然撞在地上。
他顿时激动起来,知道安大府派了精锐来了,当即信心大增,鼓舞着他手下的死士。
“走,杀陈希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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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请大夫,请御医来!”
薛白还在张府,张罗着救治张去逸,虽然他明知道张去逸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混乱中,有伙计赶来,以长安县吏的口吻喊道:“县尉,出事了。”
“何事?”
已没有人拦着薛白,他遂走出张府,听那伙计附耳禀报。
“暂时还没找到杨国忠,但已添了一把火。”
“无妨。”薛白道,“安全最重要。”
于他而言,他已经破局了,李隆基会知道他才是对的,没人能再栽赃他与王鉷勾结。
“去吧。”
薛白挥退手下,转身回到张府,脸上再次显出着急的神情,喝问道:“大夫来了没有?!”
过程中,他想到自己那个关于狼人杀的梦,但其实这一局只有一个狼人,一边杀人、一边掩饰谋朝篡位的野心——那就是他本人。
他得隐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