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或可以好好揣摩这词中之意。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歌声响起。
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李隆基忽然转过了头,眯起眼,盯着薛白,震惊于这少年如何能作出这般词作,又琢磨出这般唱腔。
若说安禄山是他音律上的知己,薛白却不同,像是上天将其降临到这大唐盛世,给他这个独步天下的圣人再看一些新的东西。
李龟年拨着琴,动作难得出现了一些慌乱,因薛白唱的并不是他以为的水调曲。
杨玉环已站起身来,一双美目凝视着薛白,心中震惊。
此前她知他善于作词,曲调上偶有灵光,此时她却惊讶地发现,他或许是词曲上的天才,或许他水平比她还要高,高到让她需要仰视、崇拜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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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一轮满月高挂在天际。
月光下,有人正在杀人,像极了十年前宫变的那一夜。
披着盔甲的士卒惊慌地跑出了门楼,身后却有人追了上来,双手持着长柄陌刀,砍下。
“噗。”
血溅起,一条臂膀落在地上,伤口整齐流畅。
“杀了他们!”
持刀的劲卒一见血更加发狂,陌刀再次劈落,力贯始终。
“噗。”
望火楼上火光闪动,密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赶来。
砍人的劲卒这才清醒过来,四下一看,目露惊恐,喊道:“我没想杀人!”
“拿下!”
“不是我挑起的!他们先动的手……”
已无人再听这种辩解,数不清的巡卫扑上,迅速卸了闹事者的盔甲武器,将他们押入北面的宫阙。
他们并不知道,那片灯火通明的琼楼玉宇之中,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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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歌声停下,琴声也停下。
整个勤政务本楼都安静了下来。
杨玉环许久才回过神来,抬手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
她说不出自己为何哭了,但肯定不是因为那少年郎的大白嗓。也许是因那词句吧,一句句都暗合她不为人知的心事,感触万千;也许是因那空灵婉转的曲调吧,她太爱音律了,不免有所感悟;也许,只是感激他唱这首歌的心意……
高力士看向薛白,恍惚了很久。
他想不明白需要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小小年纪的少年作出这样的孤独清冷、而又寄望美好的诗词来。
就像这大唐社稷,虽有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但愿人长久吧。
“哈。”
李隆基清笑一声,从李龟年手中接过琴,抱着琴到栏杆边,抬头看着圆月。
风吹动他的灰白的长发,衣袍作响,如欲乘风归去。
他拨动琴弦,重新唱起方才听到的歌,像是要洗掉薛白那大白嗓对这词曲的侮辱。
但很奇怪的是,哪怕他唱得极好,琴技与歌喉都到了独步天下的地步,却似乎并没有给人以方才那种乍闻其歌的震撼。
隐隐有一丝……不够哀,不够盼。
李隆基自己却不觉得,反认为自己唱得更有仙气。
一曲罢,他长啸一声,得意大笑。
“盛哉!”
李隆基大步走回御案,朗声道:“如此词曲,盛哉大唐文坛!”
宴上众人纷纷持酒,贺道:“盛哉大唐!”
李隆基回身,一指薛白,笑道:“薛唱歌,你给朕送了中秋好礼,想要何赏赐?”
“小子斗胆,盼能与贵妃结拜,弥补幼年失亲之痛。”
“哈哈哈,玩笑之言你竟也当了真?”
李隆基年过六旬,只觉让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与自己的妃子结拜有些荒唐。
但方才胡儿要认母,他就不觉得荒唐。此事却也奇怪,想来是因胡儿年长,是自降辈分,薛白却有些高攀之感。
见此情形,杨玉环不由瞥了杨玉瑶一眼,心想为了三姐,还是应下这个义弟为妥。
她遂道:“玩笑归玩笑,我可是愿赌服输的。”
“也好。”李隆基虽觉荒唐,亦愿赌服输,“薛白甚有才华,配得上当太真的兄弟。”
“谢圣人!”
一时间,堂中众人瞪大了眼,只觉圣人因杨贵妃而愈发胡闹了。
杨銛、杨錡,以及两个国夫人则笑着出列,包括杨钊也起身凑趣。李隆基兴致高昂,让杨家兄妹们与薛白共饮,义结金兰。
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