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开。
“没关系,我们来看当年的状元赋,‘遐国华之容卫,谅兹旗之多工。文成日朋,影灭霜空。乍逶迤而挂雾,忽摇曳以张风。’此处,工、空、风,用的是何韵呢?”
薛白沉吟着。
杜媗曾送了他一本《切韵》,他很努力背了,只是这比背字典还难得多。
“东韵。”颜嫣提醒道,“是东韵啊。”
薛白又读了几遍,问道:“为何‘空’与‘风’是同一个韵?”
“古韵就是这么读的嘛,你看我的舌头……隆……像不像风声?阿兄这般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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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芸一直坐在边上绣,直到薛白起身告辞。
“师娘,学生走了。”
“三娘不懂事,言语没大没小的,你莫与她见怪。”
“不会,三娘教了我很多。无长无少,道之所在,师之所在。”
薛白既得了颜家恩惠,有些事还是上心的,道:“前阵子启玄真人闭关修炼,我打算近几日到终南山拜会,请他为三娘看诊。”
“你这孩子,费心了。”韦芸笑着打量了薛白几眼,道:“看着又长高了些,入秋了多裁两件衣裳。”
她招过家中绣娘给薛白量尺寸,闲聊着家事,从颜嫣的病说起。
“三娘从小体弱,有人说是与我们夫妇有冲,加上我们没养过女儿,遂过继给兄嫂养了九年,故她虽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却也是兄嫂家的三娘……”
这“兄嫂”指的便是颜真卿的兄长颜杲卿,与其妻崔氏。
薛白对此人颇感兴趣,特意询问,得知颜杲卿门荫入仕,初任范阳户曹参军,如今正在安禄山的部下,且安禄山对他颇为信任,举荐他为营田判官。
就在昨日,颜家已得了书信,颜杲卿下个月会随安禄山一道来长安。
“这么说,三娘有两个阿爷阿娘。”
“嗯,都是我阿爷阿娘。”
薛白自然而然道:“那等入秋,颜公到了长安,我亦该当面拜会。”
颜嫣眼珠子转了转,马上就知道这个阿兄又是打着结交官员的主意,她无奈地吁了一口气,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
稍稍寒暄了两句,薛白告辞出来。
回到薛宅,杜五郎竟是又在。
“马上要岁考,之后要春闱?”薛白问道:“你不读书吗?”
“我是明经科。”杜五郎理所当然道,“在哪里背诵经籍都是一样的,我过来还能带九郎、十一郎一起读书。”
“是吗?却没见你背诵。”
“不急,等用过午膳。”
“到时你又困了。”
薛白懒得再理会杜五郎,自转回西后院,与青岚一道用了午膳,铺开卷轴,提笔,准备写一出戏曲。
然而,毛笔悬在那纸上,却是许久都未落下。
直到东院那边又有人来“咚咚咚”地敲门。
薛白竟真的在内院门上安了门环,也不肯把院墙打通以更加融入薛家。
“六哥,又有人来找。”薛十一郎道,“六哥是名士吧?好多人来拜会,我都要成门童了。”
薛白摸了摸这孩子的头,道:“你好好用功读书,往后也会是名士。”
“好,我要像六哥一样。”
这次是玉真公主下帖,邀他次日赴宴。
薛白正因颜嫣之事,想要拜会玉真公主,欣然应下,再回到西后院提笔,苦思良久,终于是写出了一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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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在太平坊玉真公主府邸前见到了王维。
王维是才下衙便过来,身披着红色官袍。
“摩诘先生有礼了。”薛白含笑打量了他一眼,道:“还是这身新官袍更衬先生气质。”
“托了你的福。”王维脸上未见太多喜意,淡淡摆了摆手,道:“迁为库部郎中了。”
“恭喜。”
哪怕是诗佛,此番得了薛白好处,也得有所表态。
“岁考、春闱将至,你用功些,莫让人拿了话柄。”
这话里的意思,王维愿助薛白及
薛白莞尔道:“春闱我自有办法,摩诘先生若觉欠我人情,且先欠着,往后总有偿的时候。”
王维微微皱眉,似乎不愿亏欠人情。
两人走进了偌大的公主府,薛白拿出一个卷轴递过去。
“请先生过目。”
“这是?”
“戏文。”薛白道,“我想写一出戏曲,奈何才能有限,想请摩诘先生一同执笔。”
说是一同执笔,其实他想的是请王维来执笔,自己则只做指导。
毕竟,猴子的故事用大白话便可以讲,戏曲却是看真功夫的。
此事他没有请颜真卿出手,因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