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画人细腻精巧,且画风一脉相承,可见工笔深厚。书法亦是了得,虽不如张旭、颜真卿,亦可谓大家。”
说着,犹豫了一下,他继续道:“此人出手,一幅画仿佛戏谑之作,对右相名声却十分有碍,心机深沉啊。”
“本相不在意这些虚名,要找出他来。”
“怪的是,如此人物,为何籍籍无名?还有一个细节,他没有印章,该是化名。”
“伱查。”
“喏。”
李林甫愈想愈忌惮,心中主意愈定,开口向王鉷吩咐起来。
“草地里的杂草都已经除了,眼下狂生们闹得厉害。在他们揭破泄题之事前,允了覆试。”
“右相?”
“我意已决。”
当日王鉷正是预料到这情形,故而坚决不放元结等人,要借李适之案立威。此时堆了满腹怨气,却无话可说,只好恭敬应下。
正此时,有吏员匆匆赶来,禀道:“阿郎,举子们聚集起来了,怕是要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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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五子来了!”
国子监,众举子们转头看去,果然见五名男子走出太学馆。
当中一人却不是元结,而是更年轻的薛白。
“诸君肃静,听我等一言。我等既求覆试,可圣人若问原由,诸君能回答吗?”
“科举不公,布衣无一人及
“这不是理由,朝廷要看的是证据。”薛白朗声道:“我老师颜公乃长安县尉,今已找到宫闱泄题的证据。今日便要呈与御史台,请诸君随我等前往,一睹朝廷查清真相的过程,堂堂正正要求覆试!”
他是
少了几分热血,多了几分沉稳。
对于众举子们而言,却是闹了许多日之后,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纷纷振奋,扬臂欢呼。
“后面的听到了吗?有证据了,覆试!覆试!”
“已查到证据,覆试在望!”
“我等不必闹事,往御史台一睹结果即可!”
“……”
春闱五子维持着秩序,领着举子们往皇城而去。
一路上,他们高唱着杜甫的新诗。
这诗杜甫早已酝酿了不少句子,原本打算及
“纨绔不饿死,儒冠多误身。”
“圣人试静听,贱子请具陈。”
“……”
诗声琅琅,饱含着众人的愤慨与不满。
他们很多人其实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及
从务本坊往西,行到宽阔的朱雀大街,引得无数长安百姓围观。
于是举子与百姓混在一起沿朱雀大街向北,如海潮翻涌,缓缓涌到了皇城正南面的朱雀门。
城门巍峨,禁卫执戟来拦。
“退!”
“退!尔等要造反不成?!”
春闱五子并肩而出。
薛白道:“我等乃国子监生徒、各州县乡贡,此来非为闹事。”
元结掷地有声,道:“为申张国法而来!”
“退!”
“我们是读书人,不是乱民。”
“退!”
“若将军不肯让我们进,那我们就在这等一个结果。”
禁卫如木头一般执戟,只管不让人群进皇城。
薛白等人也不急,只等着。
太阳躲进云朵中又出来,朱雀门前人越聚越多。
身穿麻衣的举子们像是一片片的雪涌来,堆如积雪。看热闹的百姓像沙,聚集着,渐有浩瀚之势。
杜五郎一开始很得意,偶然间回头扫了一眼,却被这场面吓到了,于是过去悄悄拉过薛白,小声嘀咕起来。
“我们会不会闹得太大了,不好收场?”
“闹得越大,越不好收场的人是哥奴。”
杜五郎依旧不解,问道:“这般简单,真能让哥奴服软吗?”
“难道他驱使金吾卫打杀我们吗?”
“啊?”
薛白眼神笃定,拍了拍杜五郎的肩。
此时,有一队官员驱马赶来,为首者身穿深红官袍、神情深沉,正是王鉷。
“为何聚于此地?!”
王鉷勒住缰绳,环顾着一众举子,喝道:“何人带头闹事?!”
“我等非为闹事。”元结昂然应道,“为大唐选才之大事而来。”
说话间,王鉷的护卫们已拔出刀来,指向五人。
五人却都毫无惧色,连杜五郎也保持住了气势。
他们彼此心里都很清楚,事情已到了可以妥协的时候。
妥协是权术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但愈是到了妥协之时,王鉷的脸色反而愈发严肃,摆出凝重而严正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