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冲’。我很喜欢。”
他说着,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自己的话。
“原来如此,”萧懿龄弯了弯眼睛,“那么,击鞠赛那天,你为何会将杜曼随身携带?”
或许是话题转变得太快,陵冲愣了一下神,接着喉咙一阵微动,才说道:“我偷听,容照对香绮说李也去,他凶容照,不好。”
“他凶容照?什么时候的事?”
陵冲摇摇头:“不知道,容照说的。”
萧懿龄垂眸沉吟片刻,又试探地问道:“你说,是容照叫你来找我的,她有告诉你,见了我要说什么吗?”
“她说,你问的,都说。还有,这个给你。”陵冲说着,又拿出那幅从进门起就拿在手里的画轴,文杏上前接过,在萧懿龄面前缓缓展开。
那并不大的画幅上画的,赫然是一株并蒂绿牡丹。
与传统的水墨技法不同,这株并蒂牡丹鲜活得仿佛是从纸面后长出来的似的,色彩浓郁,栩栩如生,萧懿龄一下子就回到了花朝赏春宴那日,在玉川园花房看到的那盆绿牡丹。
她又想到那日在马场,陵冲退场之前正在作画,当时画的正是这幅牡丹图!
·
陵冲来这一趟,让萧懿龄已经可以确认,马场上对李镜下药一事,幕后之人正是萧容照。
而陵冲,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把刀。
陵冲被她买进府后,便一直陪在她身边。三年来,可以说,萧容照是最了解陵冲的人。
她深知陵冲睚眦必报的性格,也同样明白陵冲有多在乎她。所以,她知道,只要告诉陵冲,击鞠赛上与她有旧怨的李镜也会出席,那么陵冲必定会替她对李镜下手。
萧容照既对李镜下了药,却只是让他昏睡过去,并无碍性命。那么是要阻止他做什么,还是图谋他身上什么东西呢?
再联想起李镜丢的那枚玉佩,答案呼之欲出。
而陵冲最后送给她的那幅画,也很值得琢磨。
在萧懿龄问他,为何送这幅画的时候,陵冲给出的答案是,萧容照告诉他,荣惠喜欢绿牡丹。
萧懿龄当然不喜欢绿牡丹。准确地说,她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无论是牡丹还是路边的野花,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她唯一一次见到绿牡丹,便是在玉川园赏春宴那日。她原以为是李镜借王夫人之口,约她在花房相见,却没想到,那日还有萧容照这个黄雀在后。
萧懿龄想起那日在花房,二人谈话的内容。
除了李镜夸萧懿龄好看的那几句外,二人并无什么越距之言。但萧懿龄是惯会用一些暧昧不清的话语钓住李镜,让他为她所用的。所以她也明白,单有那几句便足够了。
足够萧容照以她女子特有的细腻敏感,察觉到萧懿龄与李镜二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丝缕“情意”,并顺藤摸瓜地查到,他们以往在宫中相会的痕迹。
而无论是拿走李镜的玉佩这一举动,还是今日遣陵冲前来知无不言,都更像是在宣战。
她彷佛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她:我接下来的布局,你能接得住吗?
至于那幅借陵冲之手完成的牡丹图,则是她给她的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