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2)

“不清楚,我住在这里几年,大人他很少过来。”

这样啊,姜枳不免感到奇怪,难道这人连名字都没有?

她坐到床边,看着虽眼盲却动作利索的老人,又好奇问到:“那他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他说,都死了。”老人手顿了顿,又接着整理,脸上的神情,有些看不清。

姜枳蓦的怔住,一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朝屋外望过去,那边屋子的灯还没熄,油灯不如蜡烛那般明亮,若隐若现。

没想到是和她一样的,和自己一样,在这世间早没了人惦念记挂。

姜枳进快穿局以前的事,早忘得一干二净了,她在里面日日为了任务而活,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她从哪里来,有什么牵挂的人,或者有谁牵挂她,这些心思,早被一个个的任务消磨干净了。

不过,想来属于她自身的那个世界,早就湮灭在时间的浪潮里了。

“好了!你在这儿放心住下,我虽年老,眼睛又看不见,但是能做的还是很多。”

姜枳的心思被眼前的老人拉回,即使对方看不见,她也微笑着答应着,同时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在路上随便捡了个人,就能有个好去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一路上扮可怜,装得太像的缘故,要不然,按这人冷漠的性子,如何能想到去安顿一个欺骗过他的人。

她还记得当时这人知晓她是女儿身的时候,冷着张脸,虽然一句话没说,想必被人莫名欺骗,也很生气吧。

这晚,外面细雨夹杂银白,寒冬腊月的天气,沁人入骨,这京郊的茅舍中,每个屋子里都放着暖炉,温暖如春,这是姜枳到这个世界后,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了。

日子,总归是越过越好。

第二日一早,姜枳醒来时,外面的青松上早盖上一层白,上面还有一只白鹭立着,孤傲又淡然。

她从窗户往外看去,只觉得这景象,让人心神开阔又平静,难以抑制得扬起嘴角,又是一个好天气。

姜枳不喜欢夏日,夏日太热,连风都是滚烫的,她还是喜欢冬天,冬天穿着棉袄,裹着身体,暖融融的,烤着火,吃着热乎乎的烫饭,总让人怀念。

拉开屋门,外面静悄悄的,只偏房那边传来一声声机杼声,姜枳循声而去,便看到里面一个织布机,一个个线团整齐放在一旁,上面还有已经织好的半匹棉布。

“起来了?”老人没回头,好似在她来的那刻就知道她站在门外。

姜枳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日就睡这么晚,实在是这样安稳的日子,对她来说,太难得了。

她眼中还带着打哈欠泌出的眼泪,含在眶中,朦胧如星,脸色因为热气捂出的绯红,面若桃花。

“婆婆您铺的床很舒服,我从来没睡过这么舒坦的觉,所以,就起迟了。”

这话倒不是讨好,她以往为了任务,又是世界的边缘人物,吃尽了苦头,日日都过着生不如死又求死不能的生活,后来姜枳来了这里,一路上不是在野外,就是在客栈,她虽不挑,但是总不会比昨晚睡得舒服。

秦婆婆倒是很欢喜,笑盈盈的拉着她的手坐下,“你喜欢就好。”摸索中,又开始织起布来,“大人他一早就出去了,我年纪大了,田地什么的都做不了了,只能种点菜,再就是织点布去城里卖。虽然大人总给我银两,我也用不了多少,有个活儿干,总比闲着强。”

姜枳连忙表示,自己什么都会,要是有什么活,以后都能让她做。

老人笑得很是慈祥,“大人给我说了,让你住在这里,你便安心住着,那些活,自然我这老婆子是不会跟你一个年轻人客气的。”

姜枳听完也轻轻笑起来,她就怕秦婆婆客气,自己占了便宜,能住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姜枳心里奇怪的感觉不减,不过这时她太过高兴,把这份疑虑放在了心底,忘了去。

老人在锅里专门给姜枳留了早饭,姜枳内心更是感动得无法言语,好似很久没有这样安稳过了,她早已习惯打打杀杀的生活,早已习惯在各个世界里早死的一生,在这里,所有的一切好似都被这一锅热汤治愈抚平了。

两人说说笑笑一阵,姜枳在里面给她帮忙,一个上午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时,陈忻之才从外面回来。姜枳早已没了昨晚的拘谨,陈忻之刚跨入院子,就听到偏房内的笑声。

这房子是他亲自搭建的,他自是知晓那里是被婆婆用作织布的地方,寻常他也不会去,没想到两人相处得挺融洽。

只是对于旁人的事,他都不甚关心,没听一会儿,就进来了。

姜枳才听到外面的声响,身边的老人就笑道:“是大人回来了。”

姜枳惊讶地睁大了眼,她自认自己已是够警觉的,没想到秦婆婆的耳力这么好。

姜枳出了房门,看到人刚进院子,不由自主叫了一声,“郁青。”

话刚出口,才觉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