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既送他赵国十城,又送他大片燕国土地,他将长安的使用权给与太女有何不可?
太女已向他们展现了她的诚意,若他还对唐军处处猜忌打压,这合作又该如何进行下去?
唐军已入了函谷关,如今关中之地一马平川,已无天险可守。把唐军安置在咸阳,与安置在别处,有何差别?
有王贲军跟着那支唐军,作为一道保险,便够了。
秦王的话,让吕不韦无法辩驳,可对于此事,他依然忧心忡忡。
直到听了底下人的禀报,他才不得不承认,秦王这步棋走对了。
唐军对秦国,的确没有觊觎之心,从那位大唐太女进入咸阳之后的种种举动来看,她也十分领秦王的情。
吕不韦沉吟片刻,问道:“宴会所需之物已准备好,王上可要明日便设宴款待那大唐太女?”
嬴政道:“不急,这是寡人与大唐太女第一次见面,必得尽善尽美。如今寡人准备的宴会中,唯有我秦地之曲,没有大唐之曲,甚为不妥。听闻,大唐曲目中,有一曲《秦
王破阵乐》,是国宴的必奏之曲……这些日子?[(,寡人便派人与太女身边的人好生学学这首《秦王破阵乐》吧。”
说到这曲名,不少秦国大臣都小心翼翼地拿眼去瞄嬴政。
曲目中虽带有“秦王”二字,但他们可不会天真地认为那《秦王破阵乐》中的“秦王”,是嬴秦的秦王。
秦王虽已打定主意要与这来自后世的大唐太女合作,但这样一遍遍被人提醒大秦亡了,终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可从秦王俊美无俦的脸上,秦国大臣们找不到一点外露的情绪。
秦王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扣在桌案上,这声响拉回了秦国大臣们的思绪。
“吩咐底下的乐人,尽快将《秦王破阵乐》学会。在这期间——那位太女不是说,她是陇西李氏的人么?便让她家的人去见见她吧。”嬴政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李崇、李瑶、李信三人。
自从上回李崇与李瑶被召入咸阳,嬴政便一直没有放他们离开,为的就是今日。
通常而言,嬴政并不是很有耐心。但对于一些志在必得的东西,他又耐心十足。
李崇三人在接受到来自嬴政的指令后,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对于如何与这位名义上的“后人”相处,祖孙三人也感到很头疼。可秦王有令,他们便是在头疼,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往好处想,那大唐太女既然亲口承认他们与她是一家的,她应该多少会给他们留些面子吧?
将诸事安排妥当之后,嬴政又开始处理政务。他一开始处理政务,便容易陷入忘我的境界中。
待紧急之事处理完毕,嬴政终于百忙之中抽空想起了某个人:“成蟜对他的新封地可满意?”
底下的人把头埋得低了些:“公子成蟜……对王上突然更换他封地之举……颇有微词……”
嬴政闻言,露出了一丝冷笑。
这次,嬴政连问都没有问过嬴成蟜一句,便把他的封地给了李令月,着实是打了嬴成蟜的脸。
可此举,又何尝不是嬴政给嬴成蟜的一个警告呢?
若非嬴成蟜近日在长安一地小动作不断,嬴政原也是想做个兄友弟恭的好哥哥的。
可惜,有些人要作死,旁人拦都拦不住。
……
在长安落脚的第一天,李令月见到了名义上的老祖宗,老沉持重的陇西郡守李崇,温文有礼的南郡守李瑶,以及朝气蓬勃的小将李信。
李崇与李瑶还有些拘谨,李信却是很快就与李令月打成了一片。
身为同龄人,且又同为军中将领的他们,本就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在混熟了之后,李信好奇地问李令月:“我们真是你的先祖吗?那你们建国之后,有没有给我们追封个大王做做?”
他的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自家阿父一记爆锤:“在太女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
被制裁了的李信揉着脑袋,有些郁闷地缩在了一边。
李令月则笑着道:“大秦的时代,距离我大唐建国的时代,实在太过遥远。即使要追封祖上,也顶多追封个几代人,哪里能追封到数百年前?”
“大秦的时代,距离大唐建国的时代相隔很远?”李信迅速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他看了看李令月,又看了看自家阿父与大父,心中想着,这岂不是说明,秦国不是大唐灭的,阿父与大父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
好消息,他们陇西李氏不必再担心被秦王视为江山的掠夺者了。
坏消息,秦国怕是没多少年国祚了。
李令月点了点头,面对秦王派来拉家常,同时也是打探消息的人,她终于不再有所隐瞒。
“秦灭六国,一统天下,而后二世而亡。汉承秦制,历经四百年而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