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却事事拘谨,生怕行差踏错。”
靖海侯也很错愕:“你可知晓杜翰林生活很清贫,我预支了两百两束脩给他,他竟然十分高兴。可封少夫人出嫁时,嫁妆二十万两,据说宣平侯府倾尽所有,连我都有所耳闻。真是功名半纸,风雪千山,如今终于苦尽甘来。”
“是啊。”袁氏也觉得对应他们夫妻的命运,当年丈夫为靖海侯府世子,声名显赫,又是元祐帝宠臣,在先帝被俘虏后,他随军出征,年纪轻轻就能担当主帅,转败为胜,可谓风光无限,后来却也是因为如此被复位的先帝贬谪。
封家唯独大长公主嗅到不寻常,只是她到底年纪大了,儿大不由娘。封琅一早起来,见到一起用饭的两子一女,又见赵璐脸色灰败,只站起来道:“等会儿我去翰林院,去找杜宏琛,你们放心,我打听过,他们现在都是借住京兆杜家的房子,过的并不是很好。就算宣平侯府认了她,可咱们家和宣平侯府多年的交情也不是白来的。”
赵璐当然知道这一点,这也是她始终都不破功的原因:“那要快些。”
封琅点头,他知晓杜宏琛从来都是第一个到翰林院的,风雨无阻,发高烧都不会告假的人,所以他没有往日用膳时的好心情,匆匆去了翰林院。
赵璐的两子一女已经于昨日听到些风声了,她女儿今年十四岁,正是豆蔻年华,爹娘都生的好,她的容貌也是数一数二的,眼见娘愁眉不展,她不由得上前安慰。
“娘,您好歹吃一些吧,这件事情很快会过去的。”
赵璐摇头:“晴儿,我没有心情再用了。”她现在非常担心,杜家不接受私了怎么办?如果杜家接受私了,那么以宣平侯府和大长公主府的交情,宣平侯府也不会对她下死手,这样就不了了之了。
封晴不再多说话了,却暗地里想着杜家若是别那么不依不饶,日后两家互相往来岂不是很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可惜她想错了,杜家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封琅没有堵到人,打听了半天听闻杜宏琛去顺天府递了诉状,这里他只告了一件事情,就是封少夫人因为怕自己暴露她李代桃僵之事,曾经毒杀过他本人,后来又利用婢女想策划其妻失足落水。
如果他是一般人,大理寺可能看到长公主的面子上还不一定受理,更何况顺天府的案件堆积如山,何时受审,也是他们自己说了算,在这个期间,人证死了,很有可能死无对证。可偏偏杜宏琛是翰林,他身后跟着的还是曹家二爷曹煜,现任锦衣卫指挥同知。
“多谢您能陪我一起过来。”杜宏琛自己都没想到曹煜居然会陪他来。
曹煜军中出身,素来不苟言笑,他只是懊恼当初认妹妹时,自己不在锦衣卫任职,居然被赵璐混骗了这么些年。
当年他父亲潜伏瓦剌多年,他们三兄弟从军,大妹妹在成国公府常常有信件往来,偏偏赵家缺书信不通,母亲常年担心,哪里知晓被人钻了空子。
昨日母亲说多留二妹妹,她都不肯留宿,甚至对曹家人看着客气有余,亲近不足,曹煜如何体会不到。
“都是一家人,千万别外道。映雪她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曹煜其实最想问的还是这些。
杜宏琛看了曹煜一眼,之前不知道妻子的身世,他是见过曹煜的,有名的总缇骑,飞鱼服看起来威风凛凛,当堂抓过一位文官,简直是让小儿啼哭的存在。
所以,杜宏琛道:“这些年她为了供我读书,起早贪黑的织布,如今我中了进士之后,日子才好转。”
曹煜听闻之后,很快从袖口拿出一张地契给他:“我听说你们现下借住在凌波门,这样终究不是长远之计,这是我们曹家一处宅子,里外家俬齐全,你们搬过来,日后也好让映雪多往家中走动。”
杜宏琛却是推辞:“怎么能要兄长的宅邸?我们如今住的很好。”
“你若是不拿着,就是太外道了,就是母亲也会怪罪我。”曹煜素来都是别人送礼给他,他还很少送礼给人。
杜宏琛苦着脸道:“兄长,我知晓你们的好心,但我不能作映雪的主,我若是不听她的,她可能一个月都不和我说话了。”
曹煜咋舌,他见过不少男子上岸之后,都是先斩意中人,杜宏琛却不同,据说他进京就带着妻儿,甚至到现在身边也只有妻子一个人。那个时候,妹妹还没有认亲,只是个童生的女儿,也无家世和姿色,居然能让杜宏琛如此情深,看来也不是一般人。
大抵有曹煜这一番话,气氛也轻松不少,很快,顺天府尹接了诉状。
封琅赶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他看了杜宏琛一眼,拦在前面:“杜兄,一切好商量,为何你如此冲动?”
杜宏琛道:“封编修,生死之事怎么能算是冲动?”
“杜兄,这……”封琅还是苦口婆心希望他能撤诉,他是公主之子,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之焦点,可他就是爱上了赵璐,这是没法子的事情,如今他舍不得让她受罪。
杜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