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1)(2 / 2)

执凤意 水初影 1583 字 10个月前

殿中之人不觉频频而望。

这位向来骄恣跋扈的宣玉公主是极少来宫宴的,此般蓦然前来的目的,众人心知肚明,只是二人地位显赫,无人敢将其言出口罢了。

酒宴俱齐,金阶之上的威严身影轻挥龙袖,瞧见这一道秀丽之彩行入华堂,本是肃穆的面色染上了几分柔缓。

宏玄帝容启朗声一笑,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喜色来:“今日是刮的何等风,竟把朕的宣玉公主给吹来了。”

于殿中轻缓站定,容浅奚故作自然地朝四周张望,目光在一处清冷上顿了一瞬,随即敛回眸光。

“父皇莫不是不想念宣玉,害宣玉白来一趟。”

“宣玉能来此筵宴,朕自是欢喜之至。”容启闻语扬眉而笑,心感这清艳之影来了,宫宴的气氛顿时也缓和了不少。

端坐于龙椅旁的宁贵妃亦是甚感欢心,弯起柳眉,望向了金阶下的旁侧之位:“奚儿快入座吧。”

恭敬地微俯了身,她轻巧一颔首,便踏着欢步向一侧的案几行去。

此座于她而言却是恰到好处,隔空而望,正巧能与那倾慕之人对视个正着。

她一贯地胆大妄为,毫不避讳地抬手托着玉颊,直直地冲其灿然浅笑,似要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印刻入心。

淡然自若地饮着桌案上的清茶,周玦神态从然,明了此刻在场之人皆在将他打量,眸色漠然地不改常态,镇定般瞧望着周遭,却唯独不望她一眼。

他当真如同孤傲清月,天性傲然,遥不可攀,她低笑垂目,学着他的模样也端起了茶盏。

墙角待吩咐的几名宫女见闻此景凑近了些,小声议论了起:“那便是宣玉公主?果真如传言那般国色天香,花容月貌。”

听罢,另一宫女感慨万千,双眸流淌着无尽的羡慕之意:“可不是嘛,集着宫中的万千宠爱,可羡煞了旁人。”

方才言说之人思虑片刻,语调顺势转轻:“你说公主会不会是为周大人才……”

“嘘……小点声,”又有宫女忙噤声阻止,小心翼翼般劝言道,“说错了话被他人听着,可是要掉脑袋的……”

谈论之音虽轻,却仍旧入了耳。

容浅奚不以为意,她对这轮孤高明月的心思早已深藏不住,倒不如闹得满城尽知,此后便不再有人敢将他觊觎。

鼓乐齐鸣,歌舞升平,管弦丝竹袅袅萦绕,可这些轻歌曼舞她早就看厌了,只想着趁此良机多瞧上那人些许。

他既是对她避之不望,她便偏要让他念念不忘,让他放下孤傲姿态,与她直面被掀起疾风骤雨。

许是洞察到了微许异样,随着一曲琴音落尽,容启抬手示意暂止,而后将眸光落于了一侧的清姝上。

此清然少女揣着何等心思,他自是知晓万分,容启威仪端坐,闲然开了口。

“宣玉今日来四时宴定有他意,可说上一说,朕替你做主。”

闻言轻盈而起,容浅奚朝之莞尔,眸中漾开一层微光:“父皇多心,儿臣只是想念父皇了。”

“你的那点小心思,朕还不知晓?”容启似笑非笑,此举像是给予了她无上的恩宠。

父皇既是这般为她撑腰,她便不再推却,桃花玉面上的笑意更深,她悠然转眸,坦荡地望向正将茶盏放落而下的清寂之色。

“那儿臣想敬周大人一杯酒。”

明了般微颔了首,容启目光流转,未有偏差地回落至那清风明月上:“周爱卿,朕的宣玉公主看来很赏识你。”

“微臣不敢,公主言重了。”

周玦恭肃起身,向殿上身着龙袍之人行了一揖,又转身向公主再作礼数。

“仅是敬一杯酒而已,瞧把大人慌的,”她见势轻笑,顺手为自己斟满了酒,抬手相敬,随后饮尽,“不知晓的,还以为本宫是洪水猛兽呢。”

与其相望片霎,周玦亦将杯盏斟上酒,作势一饮:“微臣谢公主赏识。”

她随性而坐,未再言说一字,示意父皇可续赏歌舞。

琴音再起,殿内由原本的寂然逐渐喧闹,舞姬翩然若惊鸿,步步生莲,引得观望之人不移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