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些什么,眼角不断有泪划过。
“就这样了么,这一生可真短,我还没有活够呢。”他喃喃道。
声音微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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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国师府上。
有人快马加鞭前来,带着一把清洗干净的留魂刀。
在他身后另外有人驾着马车,马车内是他们在苏夜的屋内搜出来的诸多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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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这日,夜里。大原国师贾艽在屋内又推理演算了一遍大原的气数。
他不禁皱眉,看了一眼桌上的留魂刀,眉头越皱越深。
奇怪,苏夜既然已死,为何这个关乎苏夜的变数仍然还在。
不仅仍在,还愈大愈重了。
莫非苏夜没死?还是说,这个变数真的不是苏夜,而是另有其人?难道自己真的白白害死了一条性命?
他心中有愧疚闪过。
贾艽反复琢磨苏夜自焚时的那一套说辞,这是适才他的手下前来转告的。
实在是捉摸不透,贾艽觉得苏夜提前备好火折子一事有些蹊跷,又想起他的手下报告道:那日夜里,苏夜有八个帮手相助。
事出反常必有妖,贾艽当机立断,立刻叫人前来去查个清楚。
他要去查苏夜这十几年间在姑射山上做了什么、接触过什么人,他要去查苏夜在杨氏死后是否还有其他的女人,又有没有怀上他苏夜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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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相国府上来了一位贵客——国师贾艽,这位贵客一进府就径直去找项守。
有下人前来告诉苏其央,她今日不得出闺阁半步,苏其央自然是十分气愤,在闺房中上蹿下跳的。
然而并没有下人去告知项宇,所以他并不知此事。
他也在去找父亲的路上,这一路上移步易景,有亭台楼阁,有雕花水榭。他想向父亲请教近来职位上的一些政事和父亲昨日给他布下的课业。
因为学过轻功,清醒的时候,项宇的步子总是走得很轻。是故当项宇走至项守的房前时,屋内的人竟毫无察觉。
又因为习过武功,项宇的耳力也比旁人好上许多。是故项宇还未进门,就能模模糊糊地听到屋内二人的谈话声。
项宇听出来是父亲和国师贾艽的声音,有些诧异。无事不登三宝殿,国师怎么会来相国府?
他本来想靠拢了偷偷听一听二人在说什么,却又忽地想起自己苦读了多年的圣贤书:“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行。”
于是他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此时,项宇突然听到“苏夜”二字,离开的脚步一顿。
苏伯父?苏伯父怎么了吗?
“不行,偷听之事并非正人君子所为,我还是快些离去的好。”项宇轻轻晃了晃脑袋,在心中如此地告诫自己,脚下的步伐也不禁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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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守屋内。
桌上摆着两只厚厚的茶碗,这是建州窑出产的小黑碗,造型分外古朴。
项守泰然自若地向贾艽施了个礼,谄媚地说道:“今天蒙国师大驾光临,顿使寒舍蓬荜生辉,可真是不胜荣幸。只是不知国师今日纡尊降贵,是有何贵干呐?”
贾艽有意试探项守,没有说话,只是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眯着眼看项守。
项守不解地回看了过去,顷刻后,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说:“莫非是有关苏夜的消息么?若是那日卑职告知国师时,国师就立马派人去找的话,算算日子,也该是查到了。”
“相国公倒是,挺会算日子的。”贾艽没料到项守敢主动提起苏夜,略一皱眉,沉吟片刻后,讳莫如深地说,“没有找到苏夜,我手下的人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项守心里暗自嗤笑面前的这位老狐狸,腹诽道:你这个老狐狸,大费周章地使了这么多功夫,还在我面前装呐?
然而他面上却是摆出一片惋惜之状:“那卑职真要扼腕叹息了,这苏夜的行踪可称得上是空谷足音,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断了,卑职也只能祝愿国师能早日寻得苏夜了。待到找到之时,还望国师能相告卑职,毕竟卑职对这位昔日同僚还是甚为想念的,一直盼望着能聚上一聚。”
贾艽没有回应项守,他默然地看着项守的双眼,仿佛要看进项守的心里去,他知道项守此人长袖善舞,笼络人心极有一套,又惯会阳奉阴违。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此人骗了过去。
项守被贾艽看得心里直发怵,又装作好奇地问:“不过,国师现在愿意告诉卑职,为何要找苏夜了么?”
“自然是有好事相告。”贾艽也摸不清项守所言的虚实,知道此行注定徒劳无获,于是起身,“既然相国公也不知苏夜的行踪,那我也就不继续叨扰了。”
项守也连忙站起来为贾艽送行。
贾艽见状,说:“不必送了,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