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打在他身上,又绕过他打在地上,竟是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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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殿内。
原太【防和谐】祖吴杰逸气定神闲地品着茶,面朝着这位站在他身前的国师,施施然地问道:“前些日子国师来找朕,叫朕把苏夜从战场上拉回来。今日找朕,又是何事?”
“陛下,微臣此次还是为此而来。”国师毕恭毕敬地作揖,“苏大将军战功赫赫,深孚众望,朝野内外对他的赞誉都太多了,甚至于已经盖过陛下的英明。微臣建议,不若除了苏大将军的兵权,再革了他的职位。”
吴杰逸喝茶的动作一滞,似乎是在认真思量此事的可行性。
良久后,吴杰逸抿了一口茶,随后略带玩味地开口:“贾艽,若朕是苏夜,只怕该是要寒透了心。”
苏夜此人兢兢业业地在外领兵作战八年,才为自己打下来半壁江山。原朝得以一统中原,他苏夜功不可没,可如今却要被迫还乡。
贾艽面不改色,道:“还请陛下听微臣解释。于内,现今后宫中嫔妃不多,诞下皇子者也唯二矣。且太子年幼,陛下身体又抱恙。于外,天下百姓苦乱世已久,既交不起行军的赋税,也再也打不起仗了,此时朝中实在不宜有手握兵权之人。”
听到贾艽妄议自己的后宫,吴杰逸也不恼。他清楚,若说天下能有一人所作所为只为黎明百姓,那只能是他的这位国师了。
“你倒是忧国忧民。不过那也不能就此事革了苏夜的大将军,至多收回兵权即可……不过依苏夜的性子,释了他的兵权倒也无异于革了他的职了。” 吴杰逸眉头紧皱,觉得此事突兀得反常,“国师这是铁了心要苏夜离开京城?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未报,说来给朕听听。”
贾艽道:“陛下明鉴。微臣近来卜卦占星,推算确认许久后发觉苏夜可能危及原朝,甚至改朝换代。”
吴杰逸素来不信卜卦占星一事,听及此面色更是不悦了几分,道:“国师说笑了,朕还是看得清得人的,苏夜为人忠心耿耿,此人不大可能存反心。”
“陛下英明,可微臣的意思,不是说苏夜一定有反心,而是说围绕着苏夜存在着一个变数。这个变数兴许并不是他自己,而在乎他今后的所作所为。”贾艽不慌不忙地向他解释,“既然他如今正身处此变数中,哪怕他没了官职、归隐山田,可若他还喘息于世间,这个变数就不会消亡,依微臣之愚见,为了我大原的安康,万万不可将江山拱手让人,不若暗杀之以绝后患。”
“待朕想想。” 吴杰逸长吁了一口气,又开始按自己的眉心。他虽不信卜卦占星此等玄之又玄的事,却也不得不承认贾艽的这些本事曾帮了自己良多。
他吴杰逸能于乱世之中一统中原,贾艽的卜卦占星之术起了莫大的作用。
若是说如今大原的半壁江山是苏夜打下来的,那么剩下的半壁,便都是贾艽运筹决策得来的,是以自己对这位开国元老一直是好生善待着的。
吴杰逸仔细打量着贾艽,他知道国师此刻口中说的虽是革职,可心里头说不定已经动了杀人的念头。
“苏夜不能杀,此事日后不要再提了。他毕竟是开国功臣,且平定北境一事他也做的很好,朕视之为绝世将才。只是这个大将军,你欲让谁来当?”言下之意,是他只妥协了一半,“国师莫不是要和朕举荐韩安平。”
念及此,吴杰逸微皱眉头。那是决计不行的,韩安平此人不比苏夜,他素日里行为人处事不为苍生,只为他自己的野心。若非正值用人之际,他从最初起甚至都不会重用韩安平。
贾艽对此自然也是心知肚明,道:“微臣以为,这个大将军,不妨就让他空着吧。”
吴杰逸听此,会心一笑,又施施然地抿了口茶。
“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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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觐见陛下。”苏夜态度十分恭敬地说道。
他今日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吴杰逸有些愧疚地看着他,说:“爱卿平身。今日前来,还是为了说服朕的么?”
君心难测,苏夜不知他是否在怪罪自己不知好歹,只能硬着头皮道:“回陛下,确实如此。微臣深知我大原自立国以来,还未至十年,眼下正值百业待兴之际。可正是因为如此,根基不稳,才更应该一鼓作气击退北狄,否则北狄在外对我大原领土虎视眈眈,臣实在是寝食难安!”
吴杰逸没有接苏夜的话,却另起了一个话题:“苏夜,朕很欣赏你。能让朕看得起的人不多,你是一个,国师是一个。你可知朕为何看重你二人?”
苏夜忙道:“臣不知。”
“因你二人心系大原,不藏私心。” 吴杰逸刻意说得慢悠悠的,“只不过你看到的是当下,国师看到的是未来。你二人都是对的。”
苏夜不敢做声,他隐约听出来了吴杰逸的意思:不让他继续行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国师。
吴杰逸问苏夜:“国师说,他日夜卜卦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