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她身边从侍说自家少主多年不进云封之滨,她是个爱热闹的人,想在外面看看主城的景色,见见故友,等三日后风云会开始,朋友们都进了灵山高阁,她自然也会进,不需要专人来请。”江召面无表情地背出了这段哄鬼的原话。
“等故友?”王庭之主咧了下嘴角,好整以暇地反问了句:“故友。温禾安,还是陆屿然?”
他自问自答,不需要旁人回答。
“算算时
间,她早一段时间就该控制不住妖血,需要闭门不出休养了。”王庭之主手指点了点座椅扶手,沉默一会,敛目说:“可惜,我们要先收‘线’,不能通过多场比试来观察她真正状态。”
“也可惜。”
他目光幽远,平视前方,似乎在与另外两家的家主,圣者隔空对视,如毒蛇吐信:“天都太自以为是了。”
温家三位圣者,前脚顺利得知了他们两位圣者即将陨落的天大好消息,后脚又得知九州防线异动频频,巫山至少一半的主力都要长期镇守的“实情”,喜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真是对手一个赛一个的不争气,这样好的机会,竟落在他们天都头上去了。
江召也是在吸收禁术遗留的力量之后,才知道王庭究竟在做什么。他们竟然早在百年前,温流光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在她身上下了妖血,这种东西……他们也真是敢,就不怕一个控制不好,目的没达到,妖骸之祸再重演一回。
万死难赎之罪。
但跟他也没关系了。
他现在这个状态,已经彻底没了摆脱王庭的希望,那种“药丸”,他一日不吃,五日之内必死无疑。只是仍然震惊,早想到王庭是什么藏污纳垢的淤泥池子,但没想到这盘难以想象的棋局,还真是在百年前就开始搭建了。
面面俱到,环环相扣。
一步一步,抛却良知,泯灭人性。
“你兄长和你说过我们举办这次风云会的目的了。”王庭之主问:“都理解了?”
江召勾勾唇,也学着他们令人作恶的习惯拉开两腮弧度,时日久了,真有几分相似:“将人都请进云山高阁,操纵三十二根傀线获取‘器’,确保不出任何意外,并做好善后;接近温流光,看紧温流光。”
“若真发生意外,两取其一。知道怎么取舍吗。”
江召回:“不会有意外,没有万一,儿臣定将两件事同时办成。”
好半晌,殿中都没有声响。
一声叹息抵至跟前,一只手掌落在江召肩上,沉重得要将骨头都压垮,江召面不改色地直立着,前者的声音就在耳边,蓄着深重的威严,又好似带着长辈的语重心长:“上次你拖住陆屿然,将禁术‘洁净’安然运回云封之滨,我们的损失微乎其微,这很好。这次你也记着,八道禁术取六效果最好,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道,若是不成,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取四,效果大打折扣,此事至关重要。”
“温流光身怀妖血,举办这次风云会,操纵探墟镜指向云封之滨就是为了她能来。”
“只有她来了,你作为这次风云会的协助者,在数次乱中之乱里,能长时间和她接触,联手或交手。众目睽睽下,无数双眼睛作证,待日后,你站出来揭发她妖血之事,才立得住脚。否则,你与她往年能有几回见面机会,此等阴私,怎会被你知道,那太容易引火烧身——年轻的小崽子们或许想不到,老狐狸们一猜就觉得是我王庭栽赃诬陷。”
也只有这样,揭发了温流光,拉天都下水,将此事闹
得整个九州都知道,都震动,届时溺海两道主支会因他们手中最后两滴妖血而沸腾,所有世家该是何等惶惶然,连圣者都无法保持镇定。
他们只能全力配合巫山,将沸腾的妖血压回去,那个时候,王庭做什么,他们腾得出手了解吗?腾得出手阻止吗?
江召听了这话,觉得好笑,嘴边弧度更深。
看。
求个九境多难,就算是以咽喉被扼住,人不人鬼不鬼为代价,也远远不够,王庭不会将半点好处给对他们无用之人。他存在的目的,崭露头角的机会,原是为了这种事,这种事不能由江无双来。
脏了他的手,也脏了他的名声。
最为重要的是,王庭不会让他承担半点危险。
但这些事,总得有人来做,谁来呢。
江召的身份最适合。他的心性也适合,除了在温禾安身上次次迷失心智,这回撞了南墙后也改了,其余任何事,都能做到绝对的硬心肠,冷血,不是懦夫,天生有江家人的样子。
“儿臣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王庭之主深深凝视他,道:“我才收到了来自天都圣者的来信,信中说起温禾安。此子是由天都圣者一手带大,所有本事都是由圣者教授的,这次她犯下无可饶恕之罪,圣者会亲自出手,视其态度,决定当场击杀还是带回天都终生监禁。”
江召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