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烧着火炉取暖,风呼呼的刮,吹着每个人的面。
岁月时光都在一点点的走,京中的人与物都被串联成一场大戏,戏中人逐一登场,与命中要相见的人打上一个照面,然后再浑然不知的奔赴去了下一章。
命运的笔握在自己手里,由他们自己,一笔一划的写出自己的浩瀚长歌。
当时,谁都不知道结局。
——
午后申时末,韩临渊裹着一身风雪,从外城纵马回了内京,顶着细雪,面都冰的发白,手脚僵木的回了韩府。
他下马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萧言暮,但是他才刚一下马,便瞧见在门口等了许久的管家嬷嬷迎上来,一路给他拍打身上的雪。
“大爷这是一路跑回来的?哎呦!遭的罪哟。”管家嬷嬷一脸疼惜,但话还没说完,便听韩临渊急问:“言暮呢?可还做了什么?”
他怕他不在的时候,言暮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
“大夫人就在卧房呢,未曾做什么。”管家嬷嬷一路随着韩临渊疾步走向卧房,而到了浅香院门口,韩临渊竟有些不敢进去。
平日里在外端方自矜、行事有度的八尺男儿,此刻竟显得无措,一张被冻的青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不安,近似于求助一般望着管家嬷嬷,问道:“嬷嬷,言暮要与我和离,我...我该怎么办?”
管家嬷嬷顿时心疼极了。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大爷,您何须这般小心翼翼?那萧言暮不过一介孤女,离了韩府,她还能做什么?说和离,不如说是吓唬您的,不过是想叫您与那外面的女人断了的手段!她怎么会真的与您和离呢?”
韩临渊混乱的心绪终于定了几分。
没错,言暮那么爱他,怎么可能真的与他和离?不过是女人争风吃醋的手段罢了。
他只要把那个女人处理干净,言暮肯定会原谅他的。
而一旁的嬷嬷还在偷偷上眼药:“您素日里便是对她太好了,她才会如此嚣张,拿和离的事情威胁您!您想想,她和离了,还会有比您更好的人要她吗?您若是和离了,外面多少姑娘等着嫁您呢!”
“您瞧瞧,外面那些大爷,您的那些同僚,谁不是有三四房妻妾?您给她吃穿用度,叫她端坐韩府,她却连个孩子都未曾生下!您哪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呢?要老奴说,您便该磋一磋夫人这个性子,谁家宅院里的男人要单听个女人的话呢?传出去都叫人笑话。”
韩临渊却不想听这些。
他摆了摆手,只心酸道:“是我背誓,她怪我也是应当的。”
说完,他便在管家嬷嬷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进了浅香院。
浅香院中栽满了红色梅,雪落梅花上,冷香随风来,韩临渊踏着被清扫的干干净净的青石板,快步入了浅香院的冬厢房。
厢房分内外间,冬日里都烧着地龙,外间还烧着火炉,用以给丫鬟和外来客暖身,免得裹着寒气进去,冲了里面的贵人。
韩临渊在外间烘暖了身子才进内间。
内间极大,中间以一套珠帘隔断,迎面便能看见一套矮桌,左侧摆着几排衣柜,右侧摆着洁面的黄花梨木架,入了珠帘,其内是一套千斤拔步床,右侧靠窗处摆着一矮塌,此时,萧言暮就靠在矮塌上而坐。
听见动静,萧言暮转而看向他。
屋内烧着热热的地龙,可萧言暮却像是一捧永远热不起来的雪,眉目间满是冰冷的神色,见到了韩临渊的脸,萧言暮要开口说话,却被韩临渊抢白。
他怕从萧言暮口中听到“和离”二字,所以他抢先说道:“言暮,那怀了我孩儿的女人...只是我酒醉后的一场误会,我留下她,只是因为她怀了孩子,并非是我有二心,我从始至终都只爱你一个人。”
“我已知错了,那个女人我会处理掉,我以后,永生不会再寻旁人,你莫要与我分开,可好?”
说到最后,韩临渊一贯沉静肃然的面上竟浮现出几分哀求的模样。
萧言暮扫了他一眼,恍然间明白了。
定是她写和离书时,叫人瞧见了,有人去给韩临渊通风报信了。
她在这萧府,连个真正的贴心人都没有,被人背后报信也正常。
“言暮——”见萧言暮不说话,韩临渊一步步走来,似是想拥她。
“韩大人。”在他靠近时,萧言暮终于开了口。
她目光淡淡的扫过韩临渊的面,轻声说道:“还记得当日成婚时,你与我的誓言?”
这是她今日第二次提这件事。
韩临渊微微一僵。
他当然记得。
萧言暮曾与他言明,若他有二心,便来相决绝,她绝不肯与旁人共同分爱同一个男人。
想起那一日的甜蜜,新婚时的旖旎,韩临渊只觉得心口骤酸。
“言暮,我好疼。”他垂下一贯高傲的头颅,缓缓俯身在矮塌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