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陆暮知府中会有这种书?
又为什么他会知道府中那些书比这儿的书写的好?
难道说……陆暮知平日里经常看这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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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醒来,白霜月眼睛底下挂上了许久不见的淤青。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道上次眼底泛青还是在出嫁前夜。
这一夜的胡思乱想,竟对她带来的冲击如此之大。
“看来娘子昨夜没有睡好。”陆暮知整理好衣冠,一脸神清气爽地站在身后,双手放在她肩上道,“还能出去玩得动么?”
“玩不动。”白霜月见他这始作俑者还若无其事的模样,鼓了鼓嘴,故意有气无力道,“昨天做了一晚上的梦,怕是要睡上个两天两夜才能睡够!”
“哦?娘子做了这么多梦?”陆暮知关心地拍了拍白霜月头顶,“都梦见什么了,能让娘子这么疲惫。”
“梦见……”白霜月本想随便胡诌个梦出来,但一提起昨晚,她便又想到了那书中的内容,控制不住的脸上发烫。
这些时候她都有些痛恨自己脸皮实在太薄,不过是写夫妻寻常之事的书罢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白霜月的一言一行都被陆暮知尽收眼底,见她骤然不说话了,便笑道:“怎么?梦到的东西连夫君都不能说了?这是做的什么好梦,弄得我都好生好奇呢。”
……分明就是故意的,还偏说好奇!白霜月在心底反驳道,气鼓鼓地正欲开口,突然房门被敲响。
陆暮知抬眸看去,眉间微蹙:“请进。”
开门的是个寻常小厮打扮的侍卫,他朝两人抱拳行礼,随后走近,在陆暮知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白霜月没听清侍卫的话,但清晰的看到,听完这话后,陆暮知方才还颇为轻松的表情一瞬间凝重起来。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陆暮知挥了挥手。
侍卫又朝白霜月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走出了门。
“夫君……发生何事了?”白霜月见陆暮知面色不虞,心也一瞬间仿佛被揪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可是江家那边出了什么事?”
陆暮知摇头,拉过白霜月的手腕,摩挲着她微微出汗的手心,同她对视,片刻后才道:“娘子,我们恐怕不能在江南继续待下去了。”
“可是朝中有什么要紧事务需要夫君赶回去?”白霜月一愣,问道。
陆暮知摇头,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皇上要见我们。”
“……”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如同一记重锤砸在白霜月头上,令她眼花头晕,甚至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皇上想见我们,娘子。”陆暮知又重复了一遍,“我们现在得回宫。”
“皇上也要见我?”白霜月睁大眼睛,“为何要见我?”
陆暮知紧紧握住白霜月的手,却没有解释,道,“二公主已安排好,等娘子去了就知道了。”
“二公主……为什么要安排我们见皇上?”白霜月愕然,心跳声跟打鼓似的。
她忽然想起昨日与二公主的对话,小心问道:“夫君,你之前是不是……和二公主做了什么交易?”
陆暮知没有立刻回答,空气沉默半响,他才缓缓道:“二公主同娘子讲了?”
“昨日在那茶楼遇到江公子闹事,是二公主救了那姑娘。”白霜月道,“她之后跟我说,夫君之前帮了他一个忙,因此如今她也帮夫君一个忙。”
“二公主还说了什么。”不知为何,陆暮知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我问公主帮了夫君什么忙,她却只让我猜。”白霜月回忆着那日的对话,“她还说……有些事情,须由夫君亲自告诉我为好。”
听完这些话,陆暮知没有回话,垂下眼眸看向地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白霜月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何时才会开口,但是此时此刻,她内心十分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夫君,二公主究竟帮了你什么忙?”白霜月一只手轻轻捂住胸口,低声道,“皇上为何要见我?”
她说着,语气有些颤抖:“皇上是不是……不满意你我的婚事?”
这么些日子下来,一桩桩一件件的秘密,就算没有陆暮知亲口说出,也总是会露出些端倪。
她不是傻子,总能猜到些什么。
当时陆暮知向白家提亲,不止白家惊讶,整个京城更是哗然一片,如此大的风声,皇上自然会知道此事。
而陆暮知身为皇帝义子、朝中首辅,婚后不仅没有收过任何圣礼,甚至都没有带白霜月去拜见过圣上,陆府也从未有任何官员登门拜喜。
就连陆暮知,在白霜月面前都未提过皇上对两人婚事的看法。
这一切背后唯一的可能性……只有皇帝从头到尾根本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