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真的杀了我父亲,又为何要收养我做义子,又赐予我首辅的权利,他当真不怕我为报杀父之仇夺权?”
“你别说了!”白霜月听到这话,紧张地向窗外看去,恨不得伸手捂住他的嘴,“在皇宫中说这些话,你不怕隔墙有耳?”
“娘子放心,我宫中的人少得可怜,门口又有侍卫守护,不会有人进来只为偷听。”陆暮知勾唇道。
他见白霜月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朝着他她伸出右手,轻轻勾了勾。
“?”白霜月不知他是何意思,根据眼神示意,慢慢的将手放在他的右手上。一股温热的触感传来,她下意识哆嗦一下,还没缓过来,陆暮知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白霜月一瞬间睁大眼睛,强忍住抽回手的冲动,咬唇道:“夫君……你讲就讲,干嘛要拉我的手?”
她话说的嗔怪,但表情却有些许娇憨羞涩,陆暮知会意地笑了,道:“感觉娘子十分紧张,这样可有放松些?”
白霜月:“......”明明这样只会更紧张。
白霜月知道陆暮知看得出她的羞涩,便也不掩饰,哼道:“夫君明明就是故意的,当娘子是傻子?”
“娘子天生冰雪聪明,为夫自然不敢。”陆暮知笑道。
白霜月的手比陆暮知小很多,被他宽厚的掌心包裹着,甚至能感受到掌心的薄茧。她觉得手被摩挲得有些微微发痒,情不自禁地动了动手指,但是没有抽出来,别过脸去道:“皇帝器重夫君,自然是认可夫君的能力,至于夫君寻不寻仇……那则看夫君自己的决定。”
话虽这么说,但白霜月心中深知哪怕陆暮知位居首辅,无论再怎么积攒权力构建党羽,想要寻仇也几乎只是死路一条罢了。
但她相信以陆暮知心思之缜密,不会选择寻仇这条路。
“我当然不会寻仇。”陆暮知道,握着白霜月的那只手紧了些,“无论朝臣怎么讨论,皇帝都是我的养父,养而不报乃不孝。”
他停顿片刻,勾唇轻笑,继续道:“如今皇帝貌似信任我,交给我很多隐秘的政务,只是不知道待我辅佐皇帝完成大业后,他是否会卸磨杀驴。”
白霜月不敢回答他的话,她也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不可预计的将来。
陆暮知心思深沉,纵使能猜透朝上许多人的心思逐一击破,终归也是猜不透天子之心的。
她知道此时宽慰也不是,沉默也不是,最后道:“何必考虑到那么久之后的事情,今日事今日毕,少些担忧,心下轻松些也好。”
陆暮知看向白霜月,眸中似乎隐隐有暗流波动,不像以前那般汹涌,反而有些温润柔情的意味:“我在皇宫这么多年,自是不怕这些......我最害怕的,是将来我出了什么事会连累娘子。”
白霜月从来只害怕自己犯错会连累陆暮知,谁知他竟也是同样的想法。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着急地摇头,憋许久才回答一句道:“夫君能帮我到今天,已是情深意重,奴家感激不尽,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不会怕。”
她说的是心里话,这些年来对陆暮知的感恩也是情真意切,但这些话在他听起来却有些疏离之意。陆暮知苦笑道:“如今张丞相的事情已经牵连到娘子,这些事情来得实在太快,我都有些措手不及,只愿今日之后依旧能风平浪静,保佑我们岁岁无忧。”
“一定会!”白霜月急忙答道。
两人的手依旧紧握着,白霜月的手指一点一点向后滑去,缓缓插入陆暮知的指间,十指相扣,交叠升温,温度顺着手臂传向全身,逐渐滚烫到几乎像是烈火焚身。
陆暮知很明显因为她的动作愣了一秒,回过神来,唇角含笑看着白霜月,眸中倒映的烛火晦暗不清。
她在用这种方式安慰他,但是却有些青涩笨拙,明明没手指没扣多久,整张脸都红了,这副可爱的模样倒真想让人欺负。
只是日后除了他,不会有任何人再欺负她。
他定会保她岁岁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