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吻着他,有一切一切现实中难以实现的美梦。
倘若不醒过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他的知杭永远活在这里,既然说好了白头偕老,又为何非要追逐真假。
“来世莫要再留我一人了。”云祈扬起下颌凝望着什么,泛红的丹凤眼交织着难言的深情,可面前分明空空如也,他清冽低沉的嗓音是往日难得的温柔,就着虚无的空间探出手轻轻抚摸,将外界的呼唤抛之脑后。
“王爷,奴婢求求您快醒来吧!”悲呛的女声泣不成声。
云祈被推得眉头紧锁,他好不容易想起旧事,还没与他的知杭倾诉衷情,为何偏偏有人要把他的桃花源毁于一旦。云祈置若未闻,满心满眼仅有他臆想出来的陆知杭,只是为何心底总觉得缺了一块,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还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
“承修……国仇家恨未报,隆良骥未杀,你既立志为帝,又怎能沉溺于镜花水月的儿女情长中?”清雅温和的男子长长的喟叹一声,话音中含着失望与无奈,腔调有着陆知杭独有的从容轻缓。
层层轻纱帷幔遮掩住的床榻上,身穿素净里衣的俊美男子猛地起身,急促地喘着几口粗气,额间满是细密的冷汗,哑着声低低喊道:“知杭……”
那声仿佛在耳畔响起的温润嗓音惊得陷入温柔乡的云祈如梦初醒,他四下打量着身边的环境,跌倒在地上的婢女面带惊恐,此地不正是自己在北陵城的卧房。
“王、王爷,身子可还有哪儿不利索的?”司荷触及到云祈阴沉的眼神,慌忙跪在床榻边询问。
“无事。”云祈垂下眼眸看着留下旧伤又添新伤的手心,这才确认自己已经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卧房雅致大气,他却单单看出满目荒凉,被数不尽的无边孤独充斥着。
对陆知杭的思念恍若刻入骨髓,在醒来发现自己茕茕无依,没有那双清风朗月般的眉眼温柔地注视着自己,梦境与现实落差之大,让人觉得万念俱灰莫不过如此。
“我还没有杀了隆良骥,灭了汝国,怎能做个懦夫。”云祈眸色晦暗难明,低哑幽冷的声音透着紧闭的窗棂好似在对着谁说,周身嗜血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司荷见他神色不对,犹豫半响不敢冒然打断,可若非有急事前来禀报,她又哪里敢上前惊醒昏迷数日的云祈。
太医说宸王殿下是惊闻北陵郡王身亡的噩耗这才浑浑噩噩,这些时日的汤药都是司荷强行灌进去的,而云祈本身的求生意志不强,再不醒过来怕是要撑不住了。
如今除了杀隆良骥,灭汝国,再没有其他事务能让他掀起半分兴致,云祈看着跪俯在床榻边的司荷,不由生起倦怠来,想独自一人舔舐千疮百孔的伤口,可脑中无时无刻不出现着陆知杭的音容。
云祈环顾偌大的寝殿,依旧没能看到陆知杭的身影,他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无助,平复□□内气血翻涌之感,胸口的沉闷不再压得他喘不过气后方才艰涩地问道:“郡王的……遗体可妥善安置了?”
“遗体?”司荷被这话问得一怔。
见司荷不明所以,云祈竭尽所能才把‘遗体’二字从口中说出,不愿再重复一遍,单单这句话就像是千百把刀在心上剜了无异。
他身形踉跄着从床榻下来,拢了拢轻微敞开的里衣,随手披上崭新的朱红织金长袍就意图向外边闯去,举手投足间虽因昏迷有些无力,但仍抵不住那身矜贵。
“王爷,奴婢有要事禀报。”司荷后知后觉想起来,云祈自回到北陵城后就一直不省人事,后来的事情不知晓是情理之中,她急忙把人唤醒可不就为了这事,因此见云祈步履蹒跚,连忙起身把人叫住。
听着司荷难掩焦急的话音,云祈回首俯视而去,俊美妖冶的容颜上眼梢微红,漆黑阴沉的眸子隐含冷意,似是对司荷阻拦的动作生起不满,清冽的嗓音意味不明:“说。”
司荷跟随在云祈身边多年,对自己的主子心性如何比之旁人要清楚不少,哪里不懂对方此时并没有耐心听她继续说下去,司荷躲闪着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言简意赅道:“郡王殿下没死,这会儿还在养伤呢。”
“此言当真?!”云祈身形顿了顿,颇为失态地上前问道,像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有些不可置信,死死地端详着司荷的神色,深怕对方是为了哄他一时开心。
他已经再受不得任何刺激了,一旦得知是假,云祈深知自己定会疯了。
他昏迷前明明记得太医皆束手无策,自己亲自探过鼻息,就是哭断了肠也不见陆知杭有半点心疼他的意思,仍旧安静地躺着没有生息,可云祈又万分盼着司荷所言句句属实,盼着对方能点头称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犹如等待凌迟的犯人。
司荷见他短短几日内经历了大喜大悲,明显有些受不住了,放缓了声音回话:“奴婢岂敢妄言,还请王爷到东厢房的卧房瞧瞧。”
闻言,确认过司荷并没有诓骗他的意思,云祈脸上的凝重与谨慎刹那间转为狂喜,他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