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万太医低声道:“你们先在这儿等着。”
万太医等人不明所以,掂量了几下手里沉甸甸的甲胄,凝望着与汝国士兵交谈的陆知杭,考虑到他们如今的身份颇为尴尬,只好憋住心里的疑问安静待在原地。
另一头的陆知杭与士兵说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便踏着沉重的乌靴往堆积满物资的仓库而去,他来之前就有此想法,只是成不成还不能确定。
如此行事固然有风险,可一旦成功就是为晏国立下大功,替云祈扫清眼前的阻碍,哪怕会让他逃离泽化城多上一丝危险,陆知杭也认了。
他神色平添上几分凝重,偌大的仓库昏暗无光,仅有门外的几位士兵看守,陆知杭手上拿着盏油灯,在几条空出的小道上来回巡视,半响才在一处存放着酒坛子的地方停下。
“就是这儿了。”陆知杭掌心抚摸着光洁的酒坛,视线所及之处是堆积成山的粮食物资,从这里存放的酒精数量来看,另外几个仓库怕是也储藏不少坛高纯度酒精。
而酒精最怕的莫过于明火,一旦损坏就会挥发在空气中,存放不妥的情况下遇到点着火把巡视仓库的士兵,结果不言而喻,更遑论这儿还放了不少的干草。
陆知杭之前把这些提纯过的酒精带到泽化城是为了救治伤员,在保存上煞费苦心,为的就是避免泄露破损,这才让守在此地的汝国士兵未曾遭殃,可现在汝国人自以为的上等烈酒却成了谋夺他们性命的毒药。
吹灭手里的油灯,泽化城仓库中所发生的事情在漆黑夜色下被遮蔽,不久后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味,还没等它挥发到外头,仓库的大门就被陆知杭关紧。
“将军,这里头小的记得是放了从晏国那缴获的美酒啊,没找到不成?”汝国士兵尚不知陆知杭在仓库内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见他两手空空出来,急忙辩解。
“无事,你在这尽忠职守便是,本将再替其他仓库找找,王爷除了美酒外还得再要些东西,不便对外透露。”陆知杭拿出火折子点燃手里的油灯,裤子在夜风下吹得猎猎作响。
仓库的小兵连连点头,表忠心的话仿佛说不完般,直到陆知杭打断后才讪讪闭嘴。
他不敢在此多留,即刻就前往邻近的一处仓库,谨慎地在各个库房里都洒遍了酒精,甚至最后一座仓库储存的仅有些大米,陆知杭都不忘了从隔壁顺几瓶出来放进去。
事了后方才马不停蹄地领着换好亲兵服的秦侍卫等人赶往自己先前住着的那座偏僻庭院,远远看着重新换了一轮班的守军,以及在夜风下瑟瑟发抖的侍从,陆知杭确定没被发现后才松了口气,从拐角处镇定自若地走去。
以往这个时辰他都入睡了,与值夜的守军根本碰不到头,也就不担心被人认出来了。
“王爷有令,你等先去备好马车,在后门停着。”陆知杭照先前的流程那般,在侍卫们问话前就用令牌堵住了对方的质问。
卧房内的地道通往的正是府衙后门,这会夜黑风高的,泽化城内除了巡逻的士兵外想撞见个人影都不容易,而陆知杭之所以打算从地道处离开,不外乎担心用匕首威胁乌泽圣时被正门的汝国士兵发现端倪。
哪怕夜色昏暗,但乌泽圣一旦有心传递信息,陆知杭等人是防不胜防,不如直接断了这条路。
正与陆知杭搭话的汝国士兵略带审视地打量着他身后近十人及二十匹马的队伍,在看见那身唯有亲兵才能穿上的甲胄后,连忙歉疚地挪开视线,他回首望向灯火通明的庭院内,片刻后才对陆知杭迟疑道:“不如小的再到屋子里头请示一番?”
“你是不信本将不成?竟连王爷的令牌都不认得。”陆知杭见他还想去庭院内确认,适时地皱起眉头。
“非也,是王爷在里头许久了,小的不去看看心里放心不下。”那汝国士兵还以为要被陆知杭问罪,苦着脸解释。
他心里对这一行都是晏国面孔的亲兵确实存有疑虑,尽管不信奸细敢在泽化城内大摇大摆地出来使唤人,但多走几步路请示乌泽圣总不会错的,万一真帮了贼人岂不是罪不容诛。
陆知杭见他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再拒绝下去怕是会惹这些人起疑心,便状若满不在乎,幸灾乐祸道:“你以为王爷戌时还来此处是为何?不怕打搅了王爷的好事被迁怒,就尽管去,可莫要牵连到我才是。”
闻言,那汝国士兵顷刻间就想明白了好男色的汝南王夜深来此的目的了,他犹豫地与同僚们对视一眼,半响才抱拳道:“大人,适才对不住了,小的这就去备马车。”
陆知杭一心只想尽快离开泽化城,既然对方同意备马车,那他自然没有胡搅蛮缠的道理,便神色淡淡地颔首,乘上那汝国士兵领来的马车前往府衙的后门。
只是他们一行人方才离开,候在庭院外的汝国士兵就有人提醒道:“北城门正在打仗,绝无可能放人离开,还得提醒东城门的人检查严格些。”
月色落在屋檐上,萧瑟孤寂的街巷空空如也,唯有城内最为繁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