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太医等人先救出来,按照既定的路线从泽化城出逃,要是那侍女可信的话,不知对方可否与北陵城那边通信,唯有晏国的军队前来接手,他才有可能在挟持汝国皇子的情况下,从几万追兵手中逃出生天。
可惜,陆知杭想法是好的,在被捉到泽化城的第二日,传闻中好男色的乌泽圣根本没有踏足过府邸庭院半步,就连送饭的侍女都换了人,陆知杭就是有心试探对方,打听、传递消息都无能为力。
“莫不是暴露了?”陆知杭耐得住性子,三日来被关在庭院中愣是不吭一声,让他担心的是两位太医和秦侍卫下落不明,而那侍女好几日不曾来过了,要是被汝国人发现,怕是危矣。
“饭。”在陆知杭思考得入神时,身穿甲胄的士兵生硬地喊了一句,手脚麻利地将饭菜摆在桌案上。
陆知杭闻声抬首看了他一眼,意料之外的是个细皮嫩肉的年轻人,与他印象中身材高大,古铜色皮肤的汝国人大相径庭,不由好奇道:“你是晏国人?”
那年轻士兵粗黑的眉毛皱了皱,像是有些不忿,没忍住冷哼道:“我是汝国人。”
闻言,陆知杭挑了挑眉尾,轻笑道:“我瞧着你面生,是新来的不成?”
“……”这回年轻士兵没有回话,公事公办地放下碗筷就要走人。
陆知杭对汝国话的精通程度仅限于靠猜测听懂,但耐不住记性好,见那士兵对他态度似有怨言,挠着脸颊学起了从汝国士兵那听来的话,照猫画虎说了一遍。
那年轻士兵听到这略有些耳熟的口音,诧异地回过头看了陆知杭好一会儿,但从对方的神情来看,陆知杭估计他没听懂。
“你猜猜我这说的什么意思。”陆知杭在庭院内闷了三日,好不容易有点乐子了,当然得逗逗人。
年轻士兵的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嗫了嗫嘴没说话,估摸着是觉得自己口口声声说是汝国人,面对陆知杭这一口汝国话却是答不上来,面子挂不住,黑着脸走了。
“这就是古代版的香蕉人不成?”陆知杭右手倚着额角,优哉游哉看着年轻士兵的模样半点不像阶下囚。
泽化城虽被汝国占了五十年,但地理位置偏僻,除了驻扎在此的汝国军队,文化语言上还是晏国的,加之汝国没有思想教育的概念,多年的恩怨让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泽化城人,对晏国更有归属感。
尽管大多数泽化城人更喜爱文人风气的晏国,但十个人里总得出那么一个数典忘祖的不肖子孙,照陆知杭的猜测,这位替他送饭的年轻士兵八成就是一位泽化城百姓,在汝国重新攻占此城后,刚刚加入的新军。
“说不准有点利用价值。”陆知杭双眼微微眯起,目光死死地盯着那落荒而逃的新兵。
他需要将秦侍卫等人救出来,少不了逃出庭院到府邸外寻找和打探消息,而一位面生、不懂汝国话的泽化城人就成了他金蝉脱壳的最佳选择,想必汝国为了打仗,定然在泽化城中强征了不少人,他略作打扮的话也能蒙混过关。
在陆知杭谋算着怎么把新兵的装备‘借’出来用用时,那刚送完饭的年轻士兵就将刚刚发生过的情形一字不落的向上级汇报,而那将领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府邸的主院。
“你是说,晏国的北陵郡王听得懂汝国话?”乌泽圣嘴里叼着颗葡萄,在听完属下的汇报后,讶然道。
“属下句句属实。”将领不敢有所隐瞒,郑重道。
“既然如此,你们可得把嘴都管好了。”乌泽圣从卧榻上坐起,话语中隐含几分警告的意味。
“是。”
“还杵在这作甚?”乌泽圣把玩着手里浑圆的葡萄,见那将领还识相的留在原地,斥责道。
“回殿下,属下方才来报时,见到嘉王殿下领了五万兵马赶来了泽化城。”汝国将领谨慎地斟字酌句道。
果然,在听到自己属下的禀报后,乌泽圣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刹那间跌落到了谷底,他横眉冷竖,咬牙道:“这蠢货是见本王大退晏国军,跑来抢功劳了不成?莫不是以为晏国军兵败后就能趁虚而入。”
乌泽圣被自己那无能狂妄的皇兄气得直冷笑,主院外的侍女拿起装菜的竹篮,还没走过几步就觉得腹痛难忍,连忙把菜篮方在一边就要跑去如厕。
“小烟,不如我替你去送?”一身水蓝色侍女服的晏国女子柔声道。
“这不好吧,殿下吩咐过了,送过饭的人不能再去了。”名唤小烟的侍女脸上有些迟疑,摇着头拒绝了。
“说的也是,我在这替你守着,你如厕好了就快些来取。”晏国女子被婉拒后并不继续纠缠,贴心地说道。
小烟对此没有多想,泽化城中的汝国女子本就寥寥无几,无奈只能让一些泽化城中的人充当侍女伺候主子,她这腹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刚走到竹篮面前,还未谢过候在一旁的好友,熟悉的腹痛又袭来。
“这……我再去一趟。”小烟脸色尴尬得升起燥热。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