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刚亲热了没几句,陆昭张口就是为了陆知杭而来。
此事已成定局,就是大皇子死而复生都不能更改皇帝的意愿,何况是素未谋面的陆昭,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其中隐情陆知杭不得而知,晏都离彧阴城足有七日的路程,为了尽快抵达目的地,一行数百人日夜兼程的赶路,就是陆知杭自诩身体素质不错都累得够呛,而皇帝派来随行的周护卫脸色同样难掩疲倦。
费尽千辛万苦,陆知杭没了沿途观景的心思,总算抵达了彧阴城的城门口,面对一众笑脸相迎的官员,婉拒了寒暄的请求,而是先换了一身淡青色长衫。
他们现在位于的地方名叫宁漳县,哪怕是在彧阴城里都排不上名号,自然比不得京城的繁华。
“本官今夜在此下榻,待明日修整后再启程前往宁池县,你且先与我说说彧阴城的情况。”陆知杭奔波劳累多日,静坐在宁漳县县衙门的待客厅中,轻轻抿了一口热茶,试图驱散来日赶路带来的疲劳。
那前来相迎的官员都是宁漳县的地方官员,而陆知杭要前去的宁池县方才是彧阴城主理全城的中心地带,离这儿还有一日的路程,这些个荒蛮县城哪里见识过什么京官,一个劲的献殷勤。
先前见陆知杭虽生得龙姿凤表,但年纪明显不大,还以为没什么城府,没想到对他们的恭维却是无动于衷,宁漳县知县没辙,只好讪讪回话:“彧阴城五个县中已经沦陷了三个,宁漳县倒算好的,还没见有染病的,宁池县出现的几个病例都关到疠所里了。”
“其余三县如何了?”陆知杭皱着眉头问话。
“彧和县最为严重,城中一半染病的都出自这儿,其余两县染病者也过了千人。”宁漳县知县清楚疫病非同小可,这儿的情况只比上报到朝堂上的严重,并不敢瞒报耽误。
陆知杭边听着宁漳县知县汇报,指尖一下一下的轻点着桌面,轻声问道:“朝廷不是派了钦差过来,一点作用也没有吗?”
“效果还是有一些的,但耐不住疟疾自古以来都是治愈不了的绝症,就连病因都摸不清楚,谈何治理。”宁漳县知县愁苦着脸,面对陆知杭的问话全都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现在的晏国还不知道疟疾是由于疟原虫的导致,多为蚊虫传播,陆知杭先前的措施主要是在卫生上边下手,有效清除了一些蚊虫后,染病的人数直线下降。
彧阴城的疟疾肆虐时还是在夏季,但当时的彧阴城官员根本没有重视起来,亦或者是根本就和汝国勾连在一起,偏生这儿的气候又偏热,到了冬季下去些了,这会开春又愈演愈烈,只能从根本上杜绝。
要想治理彧阴城的疟疾,陆知杭目前的想法除了用黄花蒿治疗染病的百姓外,就是在阻断传播上下手了,而开春逐渐增多的蚊虫显然是一大难题。
“你先在这候着吧,本官到外边散散心。”陆知杭沉吟片刻,决定先自己到街坊寻几个人问话,低声吩咐道。
听到陆知杭打算外出,宁漳县知县愣了会,随即道:“宁漳县百姓大多粗俗无礼,没几个读过书的,下官担心冲撞了大人。”
“无妨,本官自有安排。”陆知杭摆了摆手,背过手径直往外走去。
当然,他也不是真的就这么悍不畏死,在这等偏僻,还极有可能与敌国有勾结的城池独来独往,除了有居流在身侧护卫外,又安排了十来位身手不凡的侍卫在方圆几米随时候命,陆知杭这才敢跟着周护卫从县衙偏门出去。
单从宁漳县的情况来看,难以从这人来人往的街市看出整个彧阴城的危机。
陆知杭踱步在黄土铺就的长街上,细致观察下,见那些吆喝叫卖的小贩神情都有些萎靡,哪怕古代交通不便,临县的情况经过半年时间的发酵,宁漳县的百姓想不知道都难。
彧阴城的疫病在冬季时染病的人数不多,但那些隔离在疠所的病人却都熬不过去了,死者不计其数。
“吃过了吗?”陆知杭抬头看了眼天色,估摸着差不多到吃晚膳的点了,鼻尖嗅着若有似无的香味,顺口问了起来。
周护卫此行的职责就是保护陆知杭的安全,他警惕地环视四周的人群,沉声道:“回大人话,还未。”
他们刚到宁漳县没多久,洗漱一番就召了当地县令问话,哪还有闲暇吃点东西垫胃。
“上哪来那么多刺客,周护卫只当散心就是。”陆知杭瞥了眼走到身边神经紧绷的周护卫,尚有闲心在那打趣,对方本事肯定是有的,但连居流都发现不了,真遇到危险了,怕也没辙。
周护卫一板一眼地回道:“是。”
对方口头上应着是,那双眼睛却还是时刻盯着试图靠近的人,陆知杭嘴角抽了抽,懒得再纠正,便指着不远处冒着热气的摊位,说道:“前边有家面摊人挺多,不如去试试?”
“听大人的。”
陆知杭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径直往面摊走去,也不知是他样貌生得出挑,还是周护卫行为古怪,走在这宁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