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着应是与三皇子的性质一般,都是幕后之人耍的手段,用以掩人耳目罢了。
“儿臣忧心父皇病情,怎地愈发严重了,太医是怎么行事的!”云磐哪里知道他费尽心力的装模作样,在皇帝眼中却可笑至极,还不遗余力地嘘寒问暖。
看着蹙着双眉的乔皇后,还有一副孝心天地可鉴的云磐,皇帝压下眼底的冷意,长长叹了口:“父皇年岁大了,怕是撑不了几年了。”
“那……那岂不是。”乔皇后瞳孔一缩,在心里暗暗窃喜的同时,脸上的眼泪登时就如决堤的河,淌过抹了胭脂的脸。
云磐的脸色有刹那的不自然,他慌忙压住,握着皇帝的手悲戚道:“怎会如此,定是这帮庸医医术不精,不若张贴告示,遍寻天下名义,定是有法子医治好的。”
两人表情上的细微变化尽收皇帝眼里,他心中嗤笑一声,细细回想乔皇后和他这嫡子确实只会动动嘴皮子,何尝为他舍过性命,倒是他识人不清,让他和扶凝的孩子吃尽了苦头。
“陛下,淮阳公主和驸马到了。”
就在皇后母子俩哭哭啼啼时,王公公上前提醒了一句。
“宣。”皇帝眉宇间的愁苦在听到云祈到来时,顿时散了大半,反倒是刚起身的皇后母子脸色一黑。
“这野种近日得了势,好不风光,待本宫日后当了太后,哪有你好日子过。”乔皇后慈眉善目地看着一袭正红色裙袍的云祈,暗自腹诽着。
晏国皇后也是着正红色凤袍,除了凤纹只许成婚女子和中宫之主穿外,这抹正红并未有什么严格规定,云祈穿在身上合乎情理,但落在乔皇后眼里就是十足的挑衅了。
她和徵妃争了大半辈子,偏偏对方不争不抢,还能让皇帝极尽宠爱,怎能不让乔皇后这等出身名门的贵女心生不忿。
“虚礼就免了,朝国进贡了批新鲜的妃子笑,父皇已派人送了些到公主府了,你若喜欢,就再添些。”皇帝脸上的笑容在见到云祈的那刻,真切了不少,要不是身子不便,就差下榻亲自去扶了。
云祈朝着几人正要行礼,骤然听到皇帝的恩赏,也乐得不向积怨已久的皇后和太子行礼,当下就顺理成章地莞尔笑道:“多谢父皇,儿臣记得父皇惯爱吃这些新鲜的果子,妃子笑清甜爽口,该让父皇享用才是。”
“还是祈儿有心。”皇帝乐得抚起白须。
云祈余光瞥了乔皇后一眼,嘴角翘起一抹轻慢的笑意,那嘲讽意味十足的笑转瞬即逝,只让身侧的陆知杭和乔皇后捕捉到,气得乔皇后满头珠钗泠泠作响,不断想着再过不久就要变天了,这才忍住了颤抖着的身子。
“皇后这是怎么了。”皇帝听着耳边清脆的金玉轻击声,睨了眼乔氏。
太子诧异地看向自己的母后,面色隐晦地生起几分不虞,现在是非常时期,他就怕他母后过于胆小,露出异样来,连忙主动回话:“母后这是担心父皇病情,悲从中来。”
“陛下,臣妾正是这样想的。”乔皇后见太子给了她台阶下,便跟着附和起来,谁料皇帝却没有给他们半点面子,在话音刚落下就呵斥了起来。
“朕还没死呢,你这哭丧也哭早了。”皇帝冷哼一声,语气不善道。
“陛下……臣妾不是这意思。”乔皇后被斥责得一怔,忙解释起来。
“行了。”皇帝摆摆手,并不愿听乔皇后辩解,他今早就听到了云祈禀报的事,虽仅是猜测,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他心里已经给皇后和太子判了死刑。
倘若真是他错怪了……那就错怪了吧。
乔皇后张口欲言,又被皇帝瞪了一眼,满腹的委屈都堆积在了喉咙里有苦说不出,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宁贵妃又携着四皇子大摇大摆地进了镇阳殿。
“哟,这不是皇后娘娘,倒是许久不曾见过了。”宁贵妃年二十八,比之乔皇后可就称得上年轻貌美了,她现在代掌凤印自是风光无限。
这些日子以来,京中有关太子的风波,宁贵妃一家可没少暗中出力,就为了替她尚且年幼的四皇子谋个前程,两方心知肚明,更是愈发势同水火,连表面的和气都难以维持。
“本宫忙着替陛下诵经祈福,哪能如妹妹那般惬意。”乔皇后皮笑肉不笑。
“姐姐这话说得,妹妹这是又要打理后宫,又要教导四皇子,时常伺候陛下喝药,亲力亲为。”宁贵妃听出了乔皇后的弦外之音,毫不吝啬地回敬了。
陆知杭还是头一次直面吃瓜现场,看似垂下眼眸盯着乌靴,实则暗暗听着二人的争锋相对,算是无趣中找了点乐趣来,他还没听几句,手心就传来一阵轻痒感,余光偷摸着瞧了一眼,原来是云祈。
“驸马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云祈在‘驸马’二字加重了点语气,嘴角轻翘。
陆知杭瞧着云祈意味深长的笑,神色都柔和了不少,尤其是在瞥见对方较往日艳丽不少的唇,温声道:“还是与公主独处更妙些。”
轻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