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当下也不含糊,连忙回道:“奴婢正要来报,驸马就开门了,门外来了位传旨的大人,还请公主与驸马到外边接旨。”
“好。”陆知杭轻轻点了点头,回首看向屋内的云祈,不到几步路的距离,对方自然也把夜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云祈适才还思索着日后该以何等姿态面对陆知杭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倒先听到了夜莺的禀报,当下就有所猜测,怕是皇宫中病恹恹的皇帝总算是从大悲大喜中醒过来,给他们救驾有功的赏赐。
到了云祈这等地位,能觊觎的不过是皇位罢了,因此哪怕心里了然,面上仍是波澜不兴。
他朝陆知杭示意,随后就一前一后往前厅走去,余光暗暗打量了眼身侧清隽挺秀的男子,脚步不着痕迹地顿了片刻,与对方并肩而行,主动挑起话来:“驸马可有什么想得的赏赐?”
“未曾,比起这些,还是更关心公主的身体来,好在我方才吩咐夜莺去准备了,等领完旨记得把药吃了。”陆知杭面上云淡风轻,就算落空了也无碍。
上次他在锦碌殿抢救及时,也不见皇帝念着他,这次就更没什么想法了。
“记着了……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与我说也成。”云祈在陆知杭开合着的唇停滞了少顷,嘴上一本正经地答着话,脑子里冒出来的念头却是,他失忆之前……可曾在上边落过吻,又是什么滋味呢。
晏国男风不算盛行,但男子间亲昵并不少见,可于云祈这等不与旁人接触的怪人而言,却是有些难以接受的,至少在他遇见陆知杭前,从未对任何一名男子有过非分之想。
“屋里备了不少蜜饯,苦了就吃些。”陆知杭见云祈瞧着有几分心不在焉,趁着还未到前厅,又说了一句。
他还记得,当初在江南时,自己落马每日吃着苦得肝疼的中药,还是云祈想着给他带些蜜饯来,现在应当投桃报李才是。
‘蜜饯’二字把云祈中逐渐旖旎的遐想中唤回,他凤眼晦暗不明,不知是心火难耐还是因为想起了那夜在书架上看到的木盒,清冽淡漠的嗓音随之响起:“在江南时,你也曾赠过我蜜饯?”
“公主不记得了,是你赠予我的。”陆知杭失笑着纠正云祈的说法。
自己赠予的……那岂不是与他做过的梦重合了?
云祈微微垂下眼,思绪不由飘到不久前做过的古怪梦境,梦中喂到嘴边的不是蜜饯,而是陆知杭缠绵缱绻的吻,哪怕只是梦,都叫他心头滚烫,情难自禁。
云祈眼梢处的红晕愈发炙热了起来,他不自觉地摸了摸,没来由地想记起曾经与陆知杭在江南中的点点滴滴,却在回忆了片刻后,空空如也。
“公主,到了。”陆知杭眺望不远处手持圣旨的官员,低声提醒。
接二连三的唤他公主,让云祈的眉宇下意识皱起,他记得在猎场时,陆知杭唤着的那一声声‘承修’,情深意切,可为何现在不这么叫自己了呢?
‘承修’二字是他母妃替他取的字,在云祈心中意义非凡,先前暂且不谈,如今的云祈,在旁人不在时,更愿意被心上人用他的字称呼,他看着那温和俊逸的驸马,到底没有把话说出口。
陆知杭平和的视线落在云祈身上,心下疑虑顿生,但现在情况不对,只好把心里的疑惑收下,规规矩矩地跟着云祈一起行了个礼,宣旨的还是上一次来的那位中书舍人。
对方先是宣了云祈的封赏,除了子嗣可承爵位这等殊荣外,另赐黄金、绫罗不计其数,又召云祈日后可随意进出宫门,皇帝养病期间侍奉御前,念完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那位中书舍人才说完。
“谢主隆恩。”云祈双手接下那道旨意,轻声应着,对皇帝的封赏并未有什么意动,唯一有点用处的,大抵就是可以随意进出皇宫,趁着皇帝大病期间露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