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斗倒了嫡母后重获丞相偏爱,为了拉拢张丞相,云祈才会蓄意接近。
陆知杭想得有些深,以至于没发现张雨筠提着小裙摆一晃一晃地朝他跑来,脸上尽是苦尽甘来的欣喜。
“陆……呸,驸马!”张雨筠好不容易摆脱了矮矮胖胖的太子,赶忙就寻起了心上人的踪迹来了,该说不说,他们还是有些缘分的,张雨筠一抬头就看见了古亭上长身玉立的翩翩公子。
娇憨甜腻的声音让陆知杭从思索中惊醒,他移开视线一看是张雨筠,立刻收敛住情绪,温和有礼地抿起一丝淡笑:“张小姐怎地在这?”
“我……我特地来寻你的。”张雨筠脸色腾得一下就涨红了,水润的眸子胡乱在四周的青草地乱瞥,就是不好意思直视陆知杭,
除了平望山那一次,这还是他们时隔两个月来头一次独处一地,还离得这般近,怎叫她不羞怯。
“寻我作甚。”陆知杭目睹她这副小女儿家的娇羞姿态,有些无奈,他就差把已婚两个字贴脸上了。
“可是打扰驸马了?”张雨筠揪了揪衣袖,双眸不复之前的水润明亮,逐渐变得黯然,“雨筠只是心情有些低落,想找个人说说心事。”
陆知杭听到张雨筠怅然若失的语气,目光勉强从不远处的云祈身上拉回,墨色的瞳孔定定打量了她一眼,低头沉思起来。
张雨筠的烦心事,八成与太子有关,云磐为了与张丞相化干戈为玉帛,加之张夫人急着给她们孤儿寡母找个靠山,这事哪怕有张景焕从中阻挠,都止不住张夫人和太子活络的心思。
看着仓皇无措的张雨筠,若是此事能成,必然是绝佳的一个棋子。
陆知杭眸色暗了暗,放缓了嗓音道:“可是因为太子?”
“驸马怎知……”张雨筠微愣,咬了咬下唇,显然觉得这事难以启齿,可亲娘的意思,她再怎么推脱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心仪之人早已另娶他人。
陆知杭余光观察了一会,见四周没闲散人才轻声道:“天底下除了皇帝,太子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之大又岂是我等能想象,他想要什么旁人哪里阻挠得了,张小姐若是不想与太子成亲的话,唯有一个法子可行。”
“什么……法子?”张雨筠心中一紧,赶忙追问。
她如今不过是个刚刚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就这么嫁给一个肥头大耳的丑男人,还不如死了算了,陆知杭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在大漠干枯濒死的人发现了水源,怎能不让她激动。
陆知杭温和的眸子注视着她按捺不住的兴奋,嘴角轻轻漾开淡淡的笑,嗓音隐隐透着一股引诱:“唯有圣上废太子……张小姐才可能不委身于太子殿下。”
那低沉喑哑的声音盘旋在张雨筠耳中,她念叨了几句,脸色顿时暗淡下来,大失所望道:“这话说出来大逆不道,可我一个后院中的闺阁小姐,哪里有那本事。”
“能坐到这等地位的,手脚多少不干净,一切全凭张小姐的本事,你若是假意要嫁,可不正是最能接近太子的人选。”陆知杭不紧不慢道。
“不成、不成,我……我怎可能扳得倒太子,他哪里会将把柄送到我跟前。”张雨筠边说着话,还不忘左顾右盼,深怕他们这能诛九族的话被外人听到了。
这法子说出来荒诞不可行,但陆知杭愿意为她出主意,更是说出这种离经叛道的话,已经让张雨筠热泪盈眶了。
“左右都不成的话,那就只能等着来日喝张小姐的喜酒了。”陆知杭本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指望张雨筠能成什么事,但对方推三阻四,等着机会自己送到面前的姿态,还是让他泛起了失望。
云磐要是铁了心要娶张雨筠,甚至能厚着脸皮去求皇帝赐婚,到时候就真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别这样…驸马…我、我试试?”张雨筠瞧见陆知杭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连忙挽回道。
心上人替她出主意,她嘴里全都是不成,未免有些丢面子。
再者,她才不要嫁给云磐让心上人来喝喜酒,光是想想就窒息了。
真要嫁给云磐的话,张雨筠宁愿一头栽到湖里淹死算了,反正都要死,干脆豁出去试一试,也算死得其所。
张丞相决心不站队太子,而她要么出一把力将太子拉下马,他们张家日后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么就只能嫁给老男人,说不定还会被卸磨杀驴。
说来张雨筠也不算孤军奋斗,甚至还能讨张丞相欢心,父女统一战线。
这么想想突然就没那么抗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