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旁, 各放置一尊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镇守此地辟邪纳吉,中间名贵木料切割而成的牌匾上雕刻‘翰林院’三字, 笔锋苍劲有力, 让人生出三分敬畏。
陆知杭这天起了个大早,皇帝特许的婚假在昨日的归宁宴后就彻底结束了,其中诡谲翻涌的风波就不是他需要关注的了。
“陆修撰新婚燕尔,今日是头一次来翰林院就职, 想必还有些生疏。”翰林院学士徐大人一手背过身后, 领着陆知杭在堆积着书册的院内走动, 和蔼地笑了笑。
陆知杭的视线在众多埋头苦干的同僚身上略过,暗暗叹了一声翰林院藏书众多外, 专心致志地听着徐大人与他讲解。
翰林院乃修撰史书、起草密诏的重要机构, 又有‘天子私人’之称,历来左右丞相皆是出身翰林院, 放眼晏都朝堂也是地位超然。
“劳烦徐大人了,下官这几日定好好熟悉,尽好职责。”陆知杭是第一次在古代上班, 没有什么经验,但好在翰林官只需打理好手头上的工作, 无须外交寒暄,太过尔虞我诈, 加之驸马的身份,让他不至于处处踩坑。
徐大人听惯了这些话, 抚着长须笑吟吟道:“说来, 我还算得上陆修撰的座师。”
“当年乡试还要多谢徐大人提携之恩, 知杭没齿难忘。”陆知杭神色舒缓了些, 温声谢道。
当年北川道乡试的主考官正是眼前这位翰林院学士,多亏原著中偶然提及其人的喜好,陆知杭才好对症下药,意外得了个解元的名头。
从徐大人主动提及此事来看,对自己应是抱有好感的。
两人说说笑笑,看得其他翰林纷纷侧目,一见是陆知杭皆是面露恍然。
昨日归宁宴皇帝中毒的事,经过半天时间的发酵,消息灵通些的早就得知了殿内情形。
其中太子被下令彻查之事更是让太子党悚然一惊,午夜时分正是酣睡时,京中诸位大人却是各使手段,意图搅起一潭浑水。
徐大人替陆知杭大致介绍完翰林院后,就将陆知杭带到了阮阳平身边,和善道:“本官听闻你俩二人乃是熟识,正好后边的事情就由阮编修代劳了,陆修撰今日跟着一块纂修国史。”
说罢,等二人回了话,确认没问题后徐大人才信步往外走去,周围的翰林官各忙各的,见识完三元及第的奇才后,都透着几分好奇地打量几眼,看得陆知杭头皮发麻。
“知杭倒无须忧心,这翰林院说来也算清闲。”阮阳平好几日不曾见到自己这位师弟了,一打眼瞧见,就发现他脸上细微的不自在,连忙解释起来。
闻言,陆知杭嘴角弯了弯,无奈道:“非是担心公务忙碌,而是……咳咳。”
后边的话他没细说,隐晦地看向那一众探头探脑的同僚们,意思不言而喻。
阮阳平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师弟长得出挑,但也不用一副看猴的表情吧?
“阮大人,是段某惊扰到你了?”忙里偷闲的一位身着官袍的男子询问道。
“诸位这般看着陆修撰……有些不妥。”阮阳平沉默了会,含蓄道。
那几位共事的人面面相觑,还是段大人先开了口:“这不是瞧瞧三元及第的文曲星。”
“顺道见识一番驸马爷的风采。”另一人看陆知杭是个好相处的,壮着胆子笑了一声。
陆知杭摸了摸鼻尖,对几人亲近的态度有些没适应过来,拱手作揖道:“日后陆某便要与诸位共事了,还望海涵。”
“陆修撰这是什么话,我等还要与你请教学问才是。”身着七品官袍的翰林官摆摆手,热络地搭在陆知杭肩头,看得阮阳平眉心一跳。
“陆修撰,有幸拜读过您写的文章,要是得闲,可否与某到酒楼中探讨一二?”段大人搓了搓手,挤开阮阳平笑呵呵道。
另外几人手头上的事不算多,也跟着凑起了热闹,他们虽有文人的清高,可眼前这位不仅是三元及第的奇人,更是一朝驸马,比之他们这种没机会面圣的官员来说,前途可要坦荡多了,与之结交绝无坏处。
众人的心思一般无二,或单纯为了讨论学术而来,或是为了讨个前程,个个挤上前与陆知杭攀谈了起来,好言好语地交代起诸事的忌讳、经验来。
莫名被挤到角落的阮阳平:“???”
自个的师弟,他第一次见时都没这么亲热,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外人!
阮阳平颇有些吃味,虽知师弟是成了亲的人,但自己怎么说也是他同出一门的师兄,就算要带着熟悉章程,怎么说自己都合适些。
再者……他第一次来翰林院报到时,怎地不见这些前辈如此乐于助人呢?难不成是他御使大夫侄儿的名头太低调了?
“就不必麻烦诸位了,徐大人既然交代了由阮某代劳,自不敢麻烦尔等,还是快回去把大人交代的事情做完了妥帖些。”阮阳平不好对着比他高一品的官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