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跪在地上,身板挺立的背影,突然就觉得回过味来了,愤愤道:“母后,这云祈好生歹毒!晏国再不济也无需一位公主亲身试毒,你就瞧着,他必不会吃下,等着父皇开口阻挠,可恨本宫没他明白得快,被他抢了风头!”
“磐儿……你脑子难得好使了一回。”听云磐解释后,皇后也醒悟了过来,连连点头夸赞,推了推自个儿子,说道,“你也去,哪怕失先机,也能在你父皇面前挣回一点来。”
云磐自得地点点头,正要迈开腿说话,就见方才扬言要试毒的云祈,没等任何人出声阻止,就先自顾自地挑起桌上的水果吃了起来。
云磐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在了地上,还是乔氏及时扶住还避免了御前失仪的罪责。
他见云祈真把那一桌疑似被人下了毒的东西吃进肚子里了,惊疑不定地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喃喃道:“不该啊……”
俊俏的人儿身姿好看的紧,蹙着眉一副赴死的模样,坚决吃下桌上水果,几个宫女欲言又止,可皇帝还没发话,哪里有她们开口的份。
云郸也没料到他是真的打算试毒,瞪大了眼睛看了好一会,心里好几个念头转过,有触动,有猜疑,还有几分缅怀他的徵妃,尤其是云祈头上插着的步摇,更是让他忆起前尘往事。
罢了,他的皇女性子与徵妃如出一辙,十几年都与自己冷眼相对,又怎会为了帝王的爱处心积虑。
就算真是如此……云祈也比旁人强不少,没见着皇后母子根本就没想过这茬。
“祈儿……”云郸长叹一口气,提心吊胆地看着云祈一口口咽下,正要出声阻挠,意外却横生。
啪嗒——
“哼……”云祈闷哼一声,手中持着的一双筷子应声掉落,嘴里的葡萄没能咽下,直接吐在了桌上的绸布,腹部传来的疼痛让他眉头紧皱,不适地蹲下身。
“承……公主!”陆知杭瞳孔猛地一缩,快步走到云祈身侧将他揽入怀中,温热的体温让怀中人的腹痛好了些许。
云郸在看见云祈也腹痛难忍时,犹疑地看向了他方才吃下的果盘,顺势把目光望向云磐,眼神瞬间犹如冷刀子般,刀刀割在了云磐身上。
“驸马,快替祈儿看看!”云郸脸色黑得好似锅底,顾不及找云磐的麻烦,先催促起陆知杭来。
比起皇帝,陆知杭觉得自己更担心云祈的安危,方才媳妇儿‘试毒’时,他可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按理说不该中毒才是,怎会腹痛得站不住脚。
“我替你把把脉。”陆知杭尽量放缓声音,手脚麻利地触及云祈的手腕,却见窝在他怀里的男子丹凤眼平静,在暗处还有闲心朝他勾唇。
“……”陆知杭此时的心情就跟坐了趟过山车般。
“我……是不是要死了?”云祈演得声情并茂,抓着陆知杭的袖子,哽咽着问。
“驸马!你倒是快让人给公主催吐。”云郸不知缘由,急得都忘记自己也身中剧毒了,看他还在那磨磨蹭蹭的把脉,脸都扭曲了。
尤其是那张与徵妃相似的脸,病态得苍白,就让他想起十几年前薨逝的少女,心都颤了颤,眼睛染上了血色。
刚刚的猜疑,在云祈濒死的这一刻全都成了过眼云烟。
“……不会的,快去拿温水来,公主中毒不深,早些催吐危及不到性命。”忍了好一会,陆知杭才避免了笑场,他使劲地皱着眉头,把脉过后才确定云祈适是什么情况,突然又笑不出声了。
话说……昨晚云祈就曾问过他,陆知杭当时就顺口说了句,其他海鲜最好也不要和葡萄混在一起吃,容易腹痛。
总的来说就是,云祈没中毒,但是身体上的不舒服也是切切实实的,不怪陆知杭慌了神,但只是腹痛,陆知杭也心疼,他的媳妇磕着碰着他都不能忍,宽厚的大手下意识覆在上边,轻柔地揉了揉,温声道:“有没有好一些?”
别说……他媳妇的身体素质就是好,摸着还有紧实有致的腹肌,虽然陆知杭就没摸过多少腹肌,但也能真心夸一句手感不错。
“……”云祈嘴角一抽,发觉他这手摸着摸着就变了味,要不是演戏得演到底,他已经想把肚子上暖融融的那只手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