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依阮家的意,寻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成婚。
倘若师弟对他有意,阮阳平都能试着抗争一下,奈何他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师弟对男子并未有任何情意,在先天上他就落了下乘。
在两人言笑晏晏时,早早等候在宫门口的进士们,看了许久便有几个人先走到他们这边来了。
“陆会元,早闻大名,幸会幸会。”鬓发白了大半的男子笑着问好。
陆知杭初看还以为是个白发老翁,再仔细瞧这面容,至多不过四十岁,想来是学业繁重白了头,便颔首回道:“几位兄台,幸会。”
几人见他年纪轻轻就有不俗的成绩,待人却彬彬有礼,并不看轻他们,当下也亲近了几分,连连上前交谈起来。
“读得第一篇文章,写得便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现在咱们也算临门一脚了。”
在一众新科进士谈笑风生时,不久过后前来上朝的文武百官也到了宫门前静候,一见到那些声名显赫的大官,众人又不敢多说些什么了。
这般相安无事地等候片刻,很快那道紧闭着的浩大宫门就应声而开,从里头走来一位身着精致袍服的太监,高声道:“宣百官、新科进士入武阳殿觐见!”
随着那太监高呼一声,看守两侧的侍卫也跟着一块齐齐唤了一句,声如洪钟,余音缭绕不止,传入众人耳中如钟鸣嗡嗡,听的人慷慨激扬,攥紧了手心,叩谢道。
“谢主隆恩。”
再次踏过皇宫,三百余位进士激荡的心情比之第一次,有过之而不及,看着广袤无边的巍峨楼宇,他们不自觉地也泛起了几分庄重来。
待百官觐见完皇帝,新科进士才站在朝班之末,等候鸿胪寺官员引领。
身为天下之主的云郸,威严肃穆地说了几句场面话,随后一扬手就从殿内官员手中拿过前日填好的榜
晏国的殿试乃是有皇帝临轩唱榜,只是发展到后边,由于进士录取名额的增加,除了一甲前三名皆由官员代劳。
此时殿内三百余进士脸色各异,在余光瞥见皇帝接过榜,准备临轩唱榜时,皆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了几分。
哪怕是自知无望之人,都期盼起了这第一个念到的名字会是自己。
大魁天下,天下学子毕生的执念,哪怕本届有陆知杭这等强有力竞争者,更有名扬天下的大诗人阮阳平,谁又能真的无动于衷,不奢想一下这状元之位。
阮阳平端好自己恭顺的姿态,淡定如他都有些飘忽,暗暗揣测起了名次来。
本届状元……到底会是何人?
按理说,有了前面两元的铺垫,陆知杭应是十拿九稳,但怕就怕在个万一上。
除了师弟,他又会是在第几名呢?
阮阳平抿了抿唇,眸光突然睹见站在前边的陆知杭,身体似乎也有几分紧绷,便在心里暗笑了几声。
他这师弟看着少年老成,原来也是会为这名次而紧张的。
阮阳平方才笑过,皇帝浑厚中气的声音就在偌大的武阳殿内响彻,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一时间不少人的呼吸都屏住。
“庚辰科殿试一甲第一名——”
听着那道声音,陆知杭垂下眼眸,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要轻易透出喜怒,周遭的几道目光在皇帝扬起声时,似乎也随之落在了他的身上。
好像在旁人眼中,这状元之位,早已有了姓名。
“陆止。”
轻飘飘的两个字落下,或嫉妒、或艳羡的目光纷涌而至,陆知杭却是一怔,心跳止不住加速了一瞬,这才赶忙郑重地朝着云郸三叩九拜,行了大礼。
“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