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阳平在忙活完了自行车作坊的事宜后,总算记得来符府上拜访恩师符元明了,顺道与陆知杭谈论酒坊之事。
三人聚于凉爽怡人的竹园内,此处凉亭旁皆是树荫,除了清风徐来,不见燥热。
符元明许久未曾与自己的弟子对弈过了,自然要好好玩耍一番,只是这次从围棋变成了斗兽棋。
起初三人还喜上眉梢,许久不曾三人聚于一处,自然是寒暄良久,到了后面对弈了几局,符元明的喜色就转淡了。
“你怎地这般不懂事啊!”符元明瞪大了浑浊的双眼,迟迟不知该挪动哪枚棋子。
棋盘上刀光剑影,阮阳平执棋的一方将符元明杀得节节败退、片甲不留,几成碾压之势,比起围棋输得还要惨,怪不得符元明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弟子是半点面子不给他啊!
“师父,我这不是让过了?不然你还能撑过一刻钟?”阮阳平撇撇嘴,摊开双手状若无害。
他这等高门大户自不需要操心作坊的事,在步入正轨后就把事情全权交给了下人,如今腾出空来,符元明又不久后过寿辰,他当然得给师父面子,过来陪同几日,只是对方这棋品是一如既往的差。
“你这能叫让?你瞅瞅你师弟是如何做的,及冠之龄还不懂得尊老,真是让人不安生!”符元明指着棋盘数落了起来,末了又道:“你是阮城的独子,日后必然是要步入官途了,这性子直成杆了,往后在官场如何行的开?”+
“你这步本就该输了,我不动这枚棋你才有继续与我下的资本,还有这步……”阮阳平丝毫不给他师父面子,指着棋盘就分析了起来。
两人的对弈从来都是这般,今日倘若陆知杭不在,只怕符元明就上手悔棋了。
说什么性子直,在官场行不开。
要知道,他师父的性子比他还直,在官场上的风评可谓两极分化,爱者敬其高风亮节,为国鞠躬尽瘁。恨者厌其顽固不化,当场落了他们的面子,自己不贪还得阻他人的路。
阮阳平这么说,符元明可就不乐意了,这小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早就熟知彼此的性格,他当下就跟着举例,在自己的棋落入下风时就该让了,而不是等到路都堵死了,陷入绝境再让自己在几个格子里等死,那岂不是与猫戏耍老鼠无异?
听着符元明浑然没有半点长者体态的念叨,阮阳平只当做左耳听右耳出,分毫放在心上的意思也无,还有闲情逸致朝陆知杭耸耸肩。
“师父,我让你就不错了,若不是看在你过几日生辰。”阮阳平抿了口茶水,不以为意道:“你这斗兽棋下得实在不堪入眼,不行咱就改下五子棋。”
“你这说的什么话!老夫怎么可能棋艺不精!”符元明不信邪,据理力争了起来。
眼见他们吵得面红耳赤,陆知杭看得分外好笑,许久不曾这般三人在府上悠哉对弈了。
“知杭,你来,我不与这不通人情世故的小子下棋了。”符元明说了半天没说过阮阳平,转而朝坐在中间品茶的陆知杭来。
“改天,改天!”阮阳平此行前来符府并非都是为了陪着符元明对弈,这会过去了一个时辰,再拖下去,正事都荒废了。
符元明见阮阳平阻挠,不明所以道:“老夫这又不是找你,阳平急什么?”
“我这不是找师弟一块到郊外的酒坊瞧瞧,顺道陪师父对弈。”阮阳平放下手中的茶杯,摸着鼻尖笑了起来。
“那成吧。”符元明非是分不清轻重的人,见没人陪他对弈了,顿时意兴阑珊,嘴里嘟囔道:“还是得寻我那故友与我对酌才有趣。”
“师父,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陆知杭从椅子上起身,温声作揖道。
他这几日不能去寻云祈,只能把重心放在读书和经商上边了,符元明在三个月的时间里把能讲的都讲了,剩下的全靠自己琢磨,勤学苦练才能更进一步。
他这会掌控的几种产业中,除了香皂犹豫贩卖的规模够大,在闻筝的操持下流通全国,就属酒业赚钱最多,哪有什么都丢给阮家做的道理。
方便是方便了,但这足足五成的分成拿的就不安心了。
更甚者,他对作坊失去掌控权,日后发生什么变故,风险极大,哪怕他这会是师兄感情甚笃。
当钱财足够多时就能让昔日好友动摇,他信阮阳平不会动心,但却不能保证他身后的阮家不会起歪心思。
马车晃晃悠悠地奔腾在无边无际的郊外,远远地就闻到了清脆撞击的铃声。
时隔多日,陆知杭总算又一次来到了位于凤濮城郊外的酿酒坊。
除了建设在此的作坊外四周人烟罕至,碧绿色的草茵和湛蓝色天空泾渭分明,时不时的有工人从此经过。
经过一段时日的整顿,在原有的地址上又加盖了半亩地用作酿造,他们的产量着实让人捉急,不得不继续扩建。
如今买下的那半亩地还没全部改建好,又何谈投入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