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1 / 3)

“我今日才知你竟比我还绝情。”云祈扯了扯嘴角, 看着对方一如往日的温文尔雅,咬牙道。

陆知杭收拾书卷的动作一顿,而后自然地接了一句:“我也不过是个俗人, 是公子太看得起我了。”

话音中的颤抖细不可闻, 好似在压抑着莫大的痛楚一样。

这话中的公子两字说得极重,好似在提醒着什么, 陆知杭说完转身就要往院落外走去, 他之前就吩咐过夜莺到了午时备好马车, 这会出门正正好。

只是方才背对着云祈,陆知杭心头又一紧,甚至想着对方会不会一个不快就把自己杀了泄愤?倒也不是不可能, 说不准是怕他泄露男儿身。

他刚刚是失了智了, 才会承认。

不过其实也无甚差别, 按照男主的性子, 从来都是宁可错杀, 绝不放过的理念。

就像当年在洮靖城时, 在山上时, 不论他说什么, 最后的接过都会被捉起来严刑拷打, 再根据有没有用处选择苟延残喘还是直接一命归西。

云祈上挑的丹凤眼无言地望着陆知杭,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缓缓往前踱步而去,树荫投射而来的光晕洒落,远远一看只觉得恍若纤尘不染的水墨画。

云祈宛若寒潭的眼中交织着病态的情愫,眼尾泛起薄红,恍若没事人般大步往前走去, 跟在陆知杭的身后, 左手摩挲了几下唇瓣, 好似在回味着方才缱绻缠绵的一吻。

“那日在鼎新酒楼我就曾说过,哪怕日后你知晓我是男儿身,我也不会放你走了。”云祈挑了挑眉,眼底蕴含的笑意宛若寒玉让人发颤。

符府繁贵的朱门外,简便雅致的马车上悬挂着的车铃在风中悠悠响起,陆知杭掀起帘布坐了进去,独自一人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才敢松懈下来。

喉间一片苦涩,犹如一把生锈的钝刀在心头剜,掀起窗边的帷幔叹息一声,在瞥见马车身后跟着的那辆时,又有些复杂。

他们事前在木匠铺回来时,云祈便是坐着马车来的,后来又故意和自己同乘,想是有备而来,早就知晓了原委。

“公子,盛姑娘跟在后面呢。”马夫扬起的鞭子一顿,身前的良驹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前行驶。

“无需理会。”陆知杭阖上双眼,在车厢内闭目养神,轻声说道。

“是。”马夫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听自家公子的,狠厉抽下一鞭子,那匹适才还悠闲的骏马登时窜了出去,朝着既定的方向奔跑,驮起身后的车厢,晃得车铃叮咛回响。

云祈听着前头传来的清脆车铃声,目光在车厢内悬挂着的暗红色镶金佩剑上停留片刻,脑海中一席白衣清隽如画的身影晃悠个不停,他这会蓦然有些怀念起了方才的滋味来。

“殿下,不如我去把他拦下?”钟珂从始至终一直在车厢内,适才掀开窗幔就看到了两人一前一后从符府内走出来的场景,对于这区区升斗小民居然敢对殿下不假辞色,她自然是心生不满的。

“不用,就当给他些时间适应。”云祈的嗓音还残留些许的沙哑,懒懒散散的莫名勾人。

钟珂听罢,只能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手脚,掀起帘布,愤愤不平地看着在数十步之外的马车。

她再傻都隐隐察觉到了,殿下近些时日的不对劲,恐怕和这书生有关联,偏生对方还敢恃宠而骄!若是换作钟珂来,哪怕对方生得如仙人般,在知晓自个最为隐秘的事情后,都想除之后快。

可殿下非但没有,还异常的纵容,只怕……用情至深。

“酒坊中酿造的葡萄酒已经差不多了,有了贡品的名头,加之确实是晏国少有的佳酿,一斗酒就能卖上至少十五两银子,可成本也不过几两银子罢了。”陆知杭估算着这一批酒水的产量,暗暗算起了盈利起来。

如今事发,他并不准备继续与云祈纠缠,科举一途不一定还走得成,还是得谋些钱财,早做打算。

上次在鼎新酒楼卖与那酒量骇人的男子就诓骗了对方五十两,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酒乃是自己蒸馏过后酒精度数极高的,手上不过几壶,物以稀为贵,自然就漫天要价了。

鼎新酒楼的酒已经是极好的了,平日寻常的美酒都得十两银子,他家的其实也是这个价格,只不过如今有了个名头,多加点是应该的。

算了算盈利,这一趟要是卖得顺利,把所有出产的酒水都卖出得话,大概能赚上三千多两银子,可比一家鼎新酒楼要好赚多了。

他如今产业繁多,酒楼、酒坊和木匠铺,在长淮县还有香皂可售卖到各地,每月的进账没细算过,但是陆知杭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存在大盛钱庄里的钱至少会有万两银子。

这笔数目是一年前的他远不敢想象的,到底还是搭上了符元明给的便利,否则就没那么好成事了。

可也因为符元明,他结识了云祈。

“还跟着吗?”陆知杭闭着眼睛,询问道。

“跟着呢。”马夫回头望了一眼